竹林與青杏(四)(第1/3 頁)
“你怎麼在這裡?”慕聲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妙秒黑白分明的眼裡倒映著月光,向前走了一步:“我等你啊,等了很久了。”
看他的表情,想必剛在在慕瑤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正中她下懷。錦上添花算什麼,她這不是就來雪中送炭了?
江風吹動她的衣衫,她身上還殘存著一絲酒氣混雜著柳拂衣香囊的味道,他心中湧上一陣煩躁:“酒局這麼快就結束了,趕著赴下一場?”
凌妙妙臉色霎時變了,眉頭挑起:“你怎麼說話呢?”
“我說錯了?”
嚯,看這吃槍藥的架勢,剛才和慕瑤想必是大吵了一架。凌妙妙壓了半天,微笑著壓下了火氣:“我是與柳大哥喝完了酒,那有什麼關係。我現在來找你,又不是為了喝酒。”
慕聲抬起眼,連作弄她的興趣都沒有了,不耐煩地冷笑:“淩小姐又失眠了?我的香囊不中用,沒有柳拂衣的好聞。”
記仇的小氣鬼。
凌妙妙笑一聲,見他的臉色,估計傷得不清,鼓起勇氣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你不能把我往好處想想?我專程來帶你上藥。”
慕聲甩了一下沒甩開,牽動傷口,冷汗頓時涔涔而下,有些惱了:“放開。”
“別動!”妙妙壓低聲音,死死拽住了,“你看你,疼了吧?”她拖著他往自己的閣子裡走,帶著殺人越貨的邪門勇氣,“不想驚動你姐姐,就別在這裡鬧騰!”
慕聲的掙扎頓止。
果然慕瑤就是黑蓮花的死穴,屢試不爽。
慕聲被凌妙妙連拉帶拽地安頓在椅子上,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整張臉上滿是陰鬱:“淩小姐,你未免太多事了吧。”
凌妙妙沒理他,仔細地掩上門放下簾子,點亮一盞燭臺。
昏暗的房間裡只剩他們兩個人,她轉過臉來,一絲笑也沒有了:“你有病嗎慕子期,有傷就要趕緊治,不用藥就算了……”她望著他手指間滲出的鮮紅,皺起眉頭,“至於這樣折騰自己嗎?”
她神色罕見的嚴肅,幾乎像是在發怒,但眼裡流露的關懷,很像曾經的一個人。
慕聲神色一滯,拿開了手掌,看著指間斑駁的血跡,衣服上的血已經洇出來了,慢慢向外擴散。
“我從來不用藥。”
“啊?”妙妙的常識被挑戰了,“那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嗎?比如說,不治自愈什麼的……”
“沒有。”
“那你……”妙妙倒吸一口涼氣,委婉地總結,“咳,慕公子活到現在,實屬僥倖。”
慕聲看著她不吭聲,神色晦暗不明。
她撩起衣裙,在慕聲面前半蹲下來,語氣輕柔:“我幫你看看?”
“不必了。”他再次捂住傷口,神色冷淡,“我不上藥。”
“你別那麼緊張。”妙妙感到一陣挫敗,“我又不是登徒子,你也不是大姑娘……”
她猶豫了一下,環顧四周,拿出下午那個紙包來。
展開紙的聲音嘩啦嘩啦,驚動了慕聲,他眼珠裡跳動著燭火,越發顯得瞳仁大而黑亮:“不是說沒什麼嗎?”
“我故意說的。”妙妙拿出一隻饅頭來,拉開他的手心,輕輕地放了上去,嘴裡抱怨道,“本來想拿去給你和慕姐姐嚐嚐,誰知道偏偏碰見你在跟別人打架,你那麼兇,一臉要吃人的樣子,傻子才會巴巴地給你送吃的……”
慕聲望著手心。
饅頭雪白滾圓,表面光滑誘人,正中間用切成菱形的胡籮卜鑲了朵五瓣梅花,紅白相應,十分精美。
她的聲音清脆極了,帶著點兒小姑娘家的委屈。
“你別光看,嚐嚐唄。”妙妙蹲在他跟前,一臉興奮地仰視他,“我家寶貝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