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別院(第1/2 頁)
"張大人······”時慕青心中有些發怵,抬頭與張遠悄然四目相接,她發覺他裝醉,便在心中十分忌憚他。她悄悄尋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端坐下來。一個在馬車首位,一個在馬車尾位,也得虧這馬車不算大,若是張遠如今大齊御賜的那副座駕,那隔出的豈是這點距離?
張遠見著對方遠遠避著自己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便是格外煩躁。而時慕青坐在尾處,感受到眼前之人眉頭輕皺,不悅與肅殺的眼神,心下便是忐忑不安。她如坐針氈。
即是害怕哪件事做的惹他不快,也是害怕哪句話講得不對惹怒他。更是忌憚他的權勢無雙,害怕他因對她不悅,而遷怒時家,遷怒她所掛念的一切。
如今的張遠,是權傾大齊的左相,是大梁國君的貴客,是使團的主心骨。而她,只是一介默默無聞的梁國民婦,一是無官身,二是背後無仰仗之人。
她一介雲泥,不敢與他太過相近。這好如人都有彼此的保護機制,若是明知自己只是弱如雞蛋,便不會與磐石相近,怕的是有一日,雞蛋與石頭相碰,來個雞飛蛋打的結局。
正如燕雀安之鴻鵠之志,她時慕青是屋簷下想要有方天地可以安避身軀的燕雀,他張遠是如今一飛沖天走南闖北的鴻鵠,一個是天高任鳥飛,一個是渾安於一方天地。如何能夠相近?
“離得那般遠做甚,南夫人為何這般怕吾?”張遠坐於首位嗎,目光如炬灼灼盯著時慕青,似乎對她的疏遠極其不滿。馬車行著緩慢,似乎行在比較靜的街道,也無什麼熱鬧的喧囂,只有車馬行經的聲音。
“大人,民女不怕大人,只是男女有別。”時慕青一字一句地斟酌著回道。
“若是如此怕吾,為何當初在書院,費盡心思又是贈吾荷包,又是讓吾許諾娶你為妻······”張遠聽聞她的話,只覺得心下潸然,分外難受,他藉著酒勁,一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沉聲質問道,“你莫不是個毫無心肝的,招惹了吾,又招惹旁的人,你說,你怎的如此沒有心肝!”
時慕青只覺得手上的被握的地方力道極大,簡直是要拽斷自己的手腕。她吃痛地低聲道,“大人,您醉了。”
復又道,“大人,您逾矩了,認錯人了。”
張遠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半晌,最後還是放開了她的手腕,只是盯著她沉聲道,“抱歉,吾喝醉了······”
那雙眼眸卻是清澈澄明,望著她的目光灼灼似火,令她不由得重新拉開兩人的距離坐得更遠些。張遠也不曾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小動作。
馬車接著行進,張遠看著她就像是刺蝟般,被她嚇得渾身立著刺呆在馬車末尾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責怪自己,是自己逾矩了,把她嚇得夠嗆。
可張遠也不知為何,或許是上天讓她遇見假死後另一個身份存活的她,張遠嘗過陰陽兩隔分離的苦澀,如今失而復得的緊張與喜悅,怕是有時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悸動與情緒。
如今見著這般防著他的她,內心卻是五味雜陳。他終究是怪自己逾越,閉上眼睛不再看她,掩下自己熾熱而拙劣的情感。
······
馬車行進來許久,張遠閉目養神也不言語,時慕青坐著覺得有些無聊,就輕輕撩起了馬車的窗簾,悄悄往外邊看去,只見他們行在兩排屋舍街道內,還在梁國鎮州城,後面也沒有馬車跟著。
“大人這是何意?清漪呢?這也不是回湖心島的路!”時慕青發現了此處她從湖心島來時並未行至,而身後也未跟著清漪,頓時心下有些慌張。
“青兒莫慌,清漪已然同子佩回湖心島。本官只是帶你去一處本官的莊子換個便服,你如今這趟衣裙,華貴又顯眼,不適合出街。青兒不是方才還說想看廟會嗎?本官帶你去看。”張遠聞言,便知她或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