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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音樂乍變，樂隊奏出了纏綿悱惻的一支舊曲，廳內的燈燭依次熄滅，唯有小野原桌上的一支殘燭和俱樂部入口處的一盞小燈發著微光，整個舞廳幾乎全被罩進了黑暗。依稀可辨的一個身影，是守候在入口處的俱樂部老闆。

&ldo;這是搞什麼鬼名堂?&rdo;

對此感到驚異的只不過是小野原。樂隊依然從容不迫地向舞廳中盪送著浮雲流水一般的旋律，人們好象都一對對地廝摟到一塊兒，在黑暗中輕輕地移動，悠悠地飄浮。

&ldo;我知道了，這和從前交際舞廳的幹法一個樣，跳至最後一場就關燈，叫做&l;方便顧客&r;。&rdo;此情此景，使小野原憶起自己的年輕對光，那時他也是交際舞廳的常客。不論哪間舞廳，最後一曲搞的都是這套把戲。

&ldo;對了，這支曲子大概叫《晚安，甜蜜的心》。&rdo;

輕柔的樂曲勾動他舊日的情懷。最後一場舞一開始，對對男女便肆無忌憚地糾纏到一塊兒，黑沉沉的舞廳裡蕩漾著一股奇異的熱氣。一旦捲入這迷醉的旋渦，即使是感情純樸的姑娘也容易失去自恃。小野原那時候就經常利用最後這場舞捕捉女人。

&ldo;那些女人，現在不知道都在什麼地方嘍!&rdo;

早年被他誘騙到旅館裡玩弄過的女人們的姿影，一個接一個地現而復隱，隱而復現。

&ldo;經理……&rdo;

兩個黑影侷促不安地站在小野原身旁，他定睛一瞧，是埠和跡部。

&ldo;我們倆給弄懵了。燈一滅，人家都摟的摟，貼的貼，我們兩個男的可沒著沒落，溜回來了。&rdo;

二人分別坐到小野原的兩旁。他們是借著這張桌上的一小點燭光摸回來的。

&ldo;大室沒問題吧?會不會趁黑溜掉?&rdo;中斷了思緒的小野原厲聲問道。

&ldo;這點請放心。&rdo;埠立刻回答。

&ldo;我們隨時想著今晚的行動。&rdo;跡部接下去又說：&ldo;我倆跳舞的時候一直盯著他，他跟一個漂亮妞兒跳得蠻來勁兒。場裡黑了以後，我倆就特別注意門口，那兒有亮，有人出去會看得清清楚楚。&rdo;

然而這間俱樂部不光有正門，還有內部服務人員的專用出入口和太平門，要想逃走還是另有通道的。小野原不由得有些緊張，&ldo;大室確實在跳舞的人中間，錯不了嗎?&rdo;

&ldo;保證沒錯，高室也在另一頭監視著他呢。&rdo;埠說。

音樂的節奏放慢了。可能進入了尾聲，電燈開始逐漸亮起來。

&ldo;您看，他不是在那兒嗎，還摟著他的女伴哩。&rdo;跡部首先看到了大室。

&ldo;咱們也該出去了，算完帳在外邊等著他。&rdo;經埠提議，小野原和跡部慢慢地站起來。

音箱裡送出俱樂部老闆的聲音：&ldo;深謝諸位今天光臨薔薇之家，希望明晚再會!&rdo;

和女人如膠似漆地摟在一起的大室，只剩下了最後的自由時刻。一種期望使小野原通體振奮。

&ldo;啊呀‐‐&rdo;

剛要離開舞池的人群中突然迸出一聲女人的尖叫，將廳內才鬆弛下來的熾熱與興奮，一下子轉換為極度的驚恐不安。

&ldo;他死了!&rdo;又是一聲女人的哀號。

正準備去櫃檯結帳的小野原等三人，返身擠入舞池，湊近發出叫喊的地方。

一個穿西服的高個兒男人，重心朝前直挺挺地靠在一個年輕女人的身上，她吃力地用兩手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