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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放在周殷說起「具牒」時表情便瞬間複雜而微妙起來,所有人也沒有想到一向與鬼神無涉的國公竟然忽然說了這麼一番話,一陣長久的沉默後,昱辰左右看了看,沉了一口氣,盡職盡責、又小心翼翼地給小叔父遞話:「不知國公剛剛具文求的什麼?」
周殷不慌不亂、不疾不徐地說:「丹書與坷爾喀一案。」
羅師雘臉色當即漲紅:「荒謬!如此鬼神之行怎麼採信!」
周殷看向他:「對,具牒顯形很難採信,所以本公請求的是丹書鬼魂於今日子時入陛下之夢,屆時皇后娘娘、費如靄大人、刑部主官與大理寺主官會同時入夢,三法司官員俱在,陛下有任何疑問,都可以親自勘問。」
……
……
……
這番話說出來,整個大殿一瞬間陷入了難以言喻的驚奇感,所有人都瞪著眼互相看了看,頗有些不確定地急劇思索。
沒人跟王樸對視,觀摩了全程神仙打架的他張大了嘴巴,不確定地想:國、國國……國公剛剛說什麼?
但是周殷似乎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麼驚世駭俗,表情還挺認真嚴肅:「為保公正,請陛下今日敦促幾位官員準時入寢,但不必說具體事由,明日核驗之時,羅大人是否捲入坷爾喀酒館之事,是否僱兇害人,誰是誰非,一切自有定論。」
帝後:……
眾人:……
做夢斷案,羅家兄妹已經傻眼了。
大概有實績的人就是這樣,他說話永遠有底氣,永遠可以讓人認真聽著,大家明明覺得匪夷所思還不敢輕易反駁——但國公這段話說的實在是太夢幻太神奇了,他是直接丟擲了一條此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解決方案,進入了一個人間無法解釋的法外之地:
羅大人不是說人間的方法害怕孔捷做手腳嚒?那好,那咱們就不用人間的方法,集體入夢斷案行不行?
他就像是面無表情的人,冷冷地一刀下去切住要害,如果這麼高難度的事情都可以實現,那在之上拿到實情只是雕蟲小技,得到的結果也可以讓所有人心服口服,而今日一旦事成,這件事捲入的所有人,對鬼魂,對幽冥,都會有另一番的看法,「孔捷」的嫌疑可以洗脫,你羅家也再狡辯不得。
羅師青的嘴唇已經白了。她是瞭解這些東西的,也知道國公說的這些一旦得到回執,那便是可行可測,但是不能測,一旦測了,他們家這一輸便是一敗塗地,再無翻身可能。
羅師雘嘴唇哆嗦了一下,下意識應對:「……國公這個法子有太多不合情理之處……」
周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惱,純粹沒有表情:「隨大人怎麼想罷。」
羅師雘:……
國公根本不會和羅師雘爭執,他就像個資歷過深而顯得冷淡敷衍的老師,把自己該說的說了,愛懂懂,不懂拉倒,反正我講了,你們回去等結果去。
便是唐放都被周殷這一手都震呆了,怪不得他剛剛讓自己躺平就行,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原來剛剛在太常寺他兩手交替著寫情詩是因為等扶箕的結果太慢太無聊……天啊,他是怎麼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他都沒找自己商量,三兩下便把這事兒辦了……
唐放茫茫然地看著,心中一邊消化這件事,一邊十分出戲地竊喜起:自家男人,真聰明。
皇帝聽到此處其實心裡已經很有數了,丹書被「孔捷」說起的時候他還沒有明顯的偏向,但是周殷一開口,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他太瞭解周殷的性格,有能力,無野心,絕高的智力天賦,若非事關重大,他絕不會以這種方式插手。今日皇帝原本是以為是處理家中小事,但是現在顯然是有人多了個心眼,想遮掩已經涉及到北方的複雜外交。
羅師青小心地看著眼前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