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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落在身上,疼得摧心剖肝。柳生面無血色,沒忍住痛,唇間溢位了一聲哼。
老者手上動作一僵,再也打不下去。
他頓了半晌,忽然扔了柺杖。
「她如今,已經是鬼非人。」
「我知道。」柳生身上疼得厲害,但還是勉強露出了個笑來。
「執迷不悟。」老者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柳生搖了搖頭,垂眸看著地面,輕聲反駁道,「我願意就好。」
「嗬——嗬——」
女鬼忽然從嗓子裡發出嘶啞的笑聲。
柳生連忙轉頭,蹲下身看她,動作慌亂,眼裡夾雜著希冀。
女鬼面上,卻滿是嘲諷。
柳生一僵,鼻間酸澀瞬間襲來,他澀然道,「我,我阿父那日病重,我不是故意……」
私奔這事,柳生想了好幾日,才下了決心。
誰知那日阿父卻突然咳血,病的起不來床,他便留了下來,可心中又實在焦躁,伺疾時,面上便帶出了些許。
阿父躺在榻上,咳了許多血,「病這一遭,心裡看開了許多,怕哪一日便忽然離你而去,因此想著了結了你的心事……」
柳生心裡難受,一邊是生養他的阿父,一邊是心上人,糾結了許久,還是留了下來。
阿父問他,為何就執著於許招娣一人。
他思量再三,還是與他講了許招娣。
阿父沉默了許久,答應明日去許家提親。
柳生高興壞了,一不小心,說出了二人的約定。
阿父道是既已決定結親,便不用再私奔,柳生也連聲應是,阿父便當著他的面,喊了個小輩去告知許招娣。
柳生放下心來。
他哪裡想得到,阿父病重是假的,只是為了拖住他的權宜之計。
第二日再醒來時,他便再也不記得許招娣了。
他在小小的書房裡閉門讀書,夜裡還因燈火不夠亮而抱怨,而許招娣卻在寒冷的冬夜裡,被人釘在棺材裡活埋。
女鬼忽然傾身向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柳生。
柳生看著眼前人青白的面色,被縫起的嘴,和泛白的眼珠子,眸裡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瑟縮。
隨後他又忍不住給自己打氣,皮囊不過是身外之物,百年之後,誰不是一副枯骨。
他抬起頭來,想告訴許招娣,他這次,不會再拋下她了,他想和她……
柳生忽然被狠狠推開,跌倒在地。
女鬼化出鬼爪,決絕地刺進了心口。
「不要!」
柳生眼睛倏然睜大,聲音悽厲,悲從中來。
女鬼的身體在慢慢消失,她瞥過頭,看了一眼白池,似是感激。
柳生紅著眼連滾帶爬的撲過去,他想攏住她,可是,只來得及捕捉到她徹底消散開來,化成的微光。
到最後,就連微光,也散為虛無。
「不要,不要……」柳生聲音哽咽,他又站起身去籠,動作慌張。
許招娣徹底消散的那一瞬間,忽然想到了幼時,柳生給她的那顆的麥芽糖。
雖然後來,還是被弟弟搶了去。
無所謂了。
反正她這一生,本就是苦難的。
作者有話說:
【注1】咒語來自百度
第22章 事了
柳生半跪在地上,眼神渙散面無血色,他顫抖著伸出袖中手,去追消散的微光。
一顆豆大的淚珠忽然從面上滑下,滾落在地,濺地塵土飛揚。
淚水打濕了膝下跪著的泥地,柳生忽然伏下身,強忍著心間泛起的細密疼痛。
那疼痛一陣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