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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萬念俱灰,是啊,她還年輕,可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能讓她為他生兒育女。
她是盛家的兒媳。
她一直這樣認為。
一直是毛媽在說,她沉默,直到毛爸來醫院送飯。
毛爸燉了烏雞湯,上了年歲的人,還哄著她餵她喝湯,一天三頓的送,要看她吃下了才放心。
三千巷到醫院的路不算近,他頂著大太陽,騎著單車,每天來來回回。
那時,毛毛生死未卜。
糰子扶著腰站起來,嘴裡塞得滿滿的,根本喊不出來,含糊不清的,她先掉了淚。
毛媽一步跨進來,將糰子擁入懷中。
她柔軟的腹部頂著糰子硬實凸起的小腹。
毛媽也哭了,抹著淚分開後,一直看不夠。
看糰子的臉,看她的肚子,然後看旁邊的盛讚。
盛讚喚她:「毛媽,我們回來了。」
毛爸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看著糰子的肚子。
糰子特地挺了挺,想更顯眼一些。
她喊:「毛爸,你要不要摸摸?」
毛爸忙擺手,「不用不用。」
可眼卻挪不開。
毛媽斥他:「什麼不要?糰子讓你摸你就摸一下嘛!」
糰子以為他們又要吵起來,可意外的是,毛爸很聽話,顫悠悠的探出手,輕輕碰了一下,一秒不到就收回。
然後毛媽也摸摸,她比較專業,整個圓肚皮上上下下的摸,最後還品了一下肚子的弧度,對糰子說:「你這肚皮尖,我看是個小子。」
糰子幸福的笑了,得意的與長輩匯報:「是兩個。」
「……」毛媽毛爸都呆了呆,「什麼?」
毛毛更驕傲,說:「是兩個小子!」
盛爺不爽的瞪毛毛,是爺的種播得好,你得意個什麼勁?
糰子看向盛讚,盛爺強作歡笑,然後趁機去摟糰子的腰。
毛媽:「媽喲!我要去廟裡燒香!」
毛爸:「那個什麼,糰子啊,你想吃點什麼?」
通常問孕婦的,第一句總會是這個。
糰子指著滿桌菜,毛爸又忙讓她別站著,趕緊坐下來吃。
老兩口這才抽空,要盛讚給個解釋。
盛爺將兩位當親人當長輩,坐在內室泡茶,慢慢談起當年。
冒記的後院也被擴大了,毛毛自己住在這裡,以店為家。
毛媽感嘆唏噓,毛爸哼了哼:「阿贊你這樣可不地道。」
然後看看毛毛,就沒再說什麼了。
毛毛剛剛從後廚出來時特地穿了件衣裳,現在房間裡沒有他家寶寶,他嫌熱,就脫了,背後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還來不及癒合。
糰子一人被留在外面吃飯,吃著吃著沒意思,就跑到門口偷聽,然後看見毛毛的後背。
孕媽媽眼淚多啊,又嗚嗚的一人扶著門哭了起來。
眾人回頭看她,她撲到毛毛身邊抱住他,問他是怎麼傷的。
毛毛那顆硬漢心哦,都化成水了,嘩啦啦啦洶湧澎湃著。
看看,我寶寶多好啊,就知道心疼我!
毛毛不敢讓她多哭,就哄她說自己做了回英雄,立了功,小傷不礙事。
糰子這時惦記起盛讚,問他:「你有沒有受傷啊?」
盛讚搖搖頭,她才放心起來,專心操心起毛毛的傷。
午飯後,糰子又毛爸毛媽陪著,坐上車繞著三千港逛了逛,繞到碼頭上,他們下了車,脫了鞋,腳踩細白軟沙,讓海浪追逐腳趾丫。
遠處的輪船在鳴笛,有不少老人在礁石邊垂釣。
糰子如今能以平常心來看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