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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了,十一二歲的時候多乖一個孩子啊,給你糖吃就乖乖叫哥哥了。」
說完,他剝開了泡泡糖的紙質包裝,把粉紅色的軟糖塞進嘴裡嚼了嚼,又對著兩隻手哈了一口氣,嗅了嗅沒什麼煙味兒了,才搖了搖藥櫃子上的一把黑色木頭算盤,
「來來來,哥哥不調戲你了,說吧,怎麼弄的,紅了這麼大一塊,明天早上估計就是青淤了。」
陸宇寧看了一眼顧向年,帶著濃濃的怨氣,嘟囔道,
「被個傻叉用籃球砸到了,倒黴透了,你看看能不能沾水洗澡,沒事我就回家了,不用你開藥。」
顧向年臉不紅心不跳地站在一邊,一點沒有罪魁禍首的愧疚與反省,眼神裡還是不怎麼相信這個不修邊幅的醫生會靠譜,可惜夜深了,周圍也沒別的醫院,便開口道,
「給我們拿幾盒活血化瘀的藥,跌打損傷的藥酒也可以拿一瓶。」
接著他又按著武思思的建議說了幾個常見的藥名。
陸宇寧扇了扇煙味兒瀰漫的空氣,轉頭一看,林默正玩味地聽著顧向年點名買藥,還詢問這些藥的注意事項,一雙眯縫的小眼睛不懷好意地在陸宇寧和顧向年身上掃來掃去的。
「這是你同學啊,人真好,還帶你來拿藥。」
原本一句正常的話配上林默猥瑣的表情和不正經的語氣,立馬表達出了未成年少女被小混混帶去人流的味道,陸宇寧臉頓時青了。
「煩不煩呀你,別這麼多廢話了,我都說了沒事了,就你非要拉著我來看醫生。」
推開佔據了接診位的顧向年,他把臉一伸讓林默靠近自己仔細看了看到底嚴不嚴重。
林默接待過的跌打擦傷病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看出來沒什麼大礙,只說要修養幾天才能消掉淤青了,正當他拿鑰匙開啟藥櫃準備給陸宇寧開點藥酒,這倔孩子直接就說拜拜要跑路了。
結果高個子的那個男孩眼疾手快,拎著陸宇寧的衣領,就把他從診所的門把手那裡拖了回來。
林默笑嘻嘻地摸了摸氣得鼓起兩頰的陸宇寧的頭,對一臉嚴肅的顧向年說,
「這孩子,從小怕打針吃藥,他媽媽第一次帶他到我這裡打針的時候,他哭得可兇了,我看,你還是放他走吧,這傷不嚴重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顧向年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看著被掀了老底而滿臉羞紅的陸宇寧,
「你怕打針吃藥?跟個小兔子似的,真膽小。」
黑歷史的見證者就在眼前,陸宇寧不屑和這兩個壞蛋多費口舌,扭頭沉默以示抗議。
有了林默的診斷,顧向年終於放下心讓陸宇寧回家了。
看著夜色中兩個鬧彆扭卻還是並肩離去的少年,林默失神地在門口呆立了半天,又自嘲似的摸出了口袋裡的煙盒,點上了一支天子香菸,吐出煙霧繚繞的濁氣,神色落寞地關掉了正在放又見阿郎片尾曲的電視機,暗自感嘆,年輕真好啊!
黑歷史被曝光的陸宇寧,一路上都氣鼓鼓地埋頭走著,顧向年則和有五指山定位追蹤的如來佛一樣,鎖定在陸宇寧的後面,路過小區超市的時候,停了下來,使用美色攻勢,讓打算關門結業的老闆娘寬限了他五分鐘,挑了幾個雞蛋帶回家。
陸宇寧心裡暗自詛咒,打傷了我你還有心思吃雞蛋,噎死你!
沒想到這袋雞蛋卻是為他準備的,
「去我家呆一會兒吧,我給你找冰塊敷一下,好得快些,明天你再過來,用雞蛋熱敷。」
七幢居民樓下路燈黯淡,好幾個肥美的蛾子正撲稜撲稜地撞擊著燈泡,陸宇寧抬頭看看八幢5-1的廚房燈光還亮著,這個時候回去正好碰上老媽在客廳裡,要是被她瞧見了臉上的紅腫,肯定要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