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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緒總是會透露在文字語言上的,為此他特地找過語文老師季明商,希望選出優秀作文給班上同學傳閱的時候,能夠避開自己那一份。
說不清這是不是自己想要保密的小小癖好,每一篇作文他都會收集起來,用專門的資料夾放好,就像收藏了過往的心情一樣。
他抽出資料夾裡的最靠前的那一頁,文章的標題叫「我的母親。」
那是剛上高一的時候,語文老師佈置的第一篇作文。
陸宇寧和母親都是訥於言而敏於行的人,互相關心,卻很少說什麼親近的話,當陸宇寧拿到這個題目的時候眼前突然就出現了母親程靜有了細紋的臉龐。
他一字一句的將自己小時候發燒,母親背著他,深夜敲響一家家診所求醫問藥的事,寫成了這篇文章,這是他第一次發現了文字能夠傾訴內心的能力。
明明他並不是一個輕易感傷的人,卻在那一刻覺得時光太快也太慢,自己還沒有成長到足夠撐起一片天空,母親卻開始飛速地走向衰老。
奶奶壽宴後送給他的兩塊祈福玉佩 ,再一次提醒了他,歲月不饒人。
他怔怔的看著手裡的作文,一隻手按住了貼在胸口的觀音菩薩玉像。
母親還能等到他畢業工作,奶奶的時間還有多久呢。
顧向年從後門進來的時候,陸宇寧並沒有發現。
「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顧向年的聲音低沉,已經平穩地度過了變聲期,卻還有一點少年的清脆,聽起來像是小提琴,若不是早有嫌隙,陸宇寧可能會建議他去參加學校的話劇社。
不動聲色地把裝了作文的資料夾扣好,陸宇寧決定,不要和無關未來的閒人置氣。
「沒什麼,作業而已,你知道週一要交的有哪些作業嗎?不交作業可是要被學習委員把名字提交給老師的。」
江城中學提倡自覺學習,每週的許多常規作業,都是學生們按時提交,並不需要老師提醒。
顧向年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來到江城中學總共一天零一個晚自習,別說作業了,連老師他都還沒認全。
感覺到旁邊的高個子皺起了眉頭,陸宇寧心裡暗暗一爽。
沒想到顧向年立刻提煉出了這句話裡的資訊點和暗藏的危險,並完美地做出了應對。
「我去和季明商說好了,他肯定會給其他老師解釋的。」
陸宇寧暗罵自己太蠢,要是不出言提醒,就能看到這個人吃癟的樣子了。
如果沒交作業,每一科的老師肯定會在上課的時候不停地詢問顧向年的名字,就算不被懲罰,也少不了尷尬。
「謝謝你的提醒,下次有問題我問你。」
顧向年不忘給陸宇寧心再補上一刀。
等負責收作業的課代表輪流來了一圈,陸宇寧才大概把例行的功課給顧向年講完。
「你今天為什麼願意和我說這麼多話了?」
顧向年發現了違和感的來源,他可不認為因為發現了兩人同住一個小區,陸宇寧就對自己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
「顧向年,既然以後兩年我們都要當同桌了,那我們來約法三章行不行?」
陸宇寧一改冷淡的形象,主動和顧向年搭訕,便是早就準備了一番說辭。
天天當個悶嘴葫蘆他自己也難受,如果顧向年願意一直站在雷池的那邊不越過來,他不介意拿他當個隱形人。
嗯,最多半隱形人。
「說。」
抄起雙手,把頭一歪,顧向年很有港片大佬的氣質。
陸宇寧腦子轉得飛快,把條約一條一條說了出來。
「第一,不準再提過去的事,從今天開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