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頁(第1/4 頁)
夏侯澹的嘴角沉了下去:“雲雀。”
他將簪子遞給庾晚音:“給你的,他說你生日快到了,這是賀禮。”
暗衛的眼神都直了。這麼刺激的場面真的是他能看的嗎?當著皇帝的面,給他的女人送禮?
暗衛心驚膽戰地偷看庾晚音。
庾晚音哭笑不得:“他可真不怕死。”
不是啊這位妃子,你怎麼還有閒心管人家怕不怕死,你自己不怕死嗎?
庾晚音將簪子拿在手裡掂了掂,見夏侯澹一臉“你敢簪上我就殺了阿白”的表情,忙擱到一邊,勸道:“莫生氣,他對我沒那個意思,江湖人不懂規矩,拿我當朋友呢……”
夏侯澹陰沉道:“一共只相處過幾天,這就交上朋友了。”
庾晚音聞著醋味兒居然樂了,心想你當初還裝什麼大氣,可算裝不下去了。
暗衛窺見她嘴邊的笑意,心梗都要發作。
庾晚音俯下身去湊到夏侯澹耳邊:“陛下。”
夏侯澹被她吹得耳朵發癢,將頭偏到一邊。庾晚音跟個千年狐狸精似的,窮追不捨纏著他,幽幽道:“陛下……他只是我的妹妹。”
夏侯澹:“……”
暗衛:“?”
你剛才說什麼?
庾晚音魔音貫耳:“他說紫色很有韻味。”
夏侯澹:“…………”
夏侯澹:“噗。”
暗衛麻木地心想:這或許就是下蠱吧。
夏侯澹躺屍了一天,字面意義上地回了點血,第二天終於能勉強起床,立即人模狗樣地出去跟太后黨打機鋒了。
庾晚音睡了個久違的懶覺,起床後熟能生巧地換了男裝,帶著暗衛低調出宮,確認無人盯梢後,默默出了城門。
都城郊外的墓地上,新增了一座石碑。
碑前的土坑還未填上,旁邊停著一隻空蕩蕩的棺槨。
庾晚音下車時,眼前已有數人等候:李雲錫、楊鐸捷、爾嵐,還有一對素未謀面的老夫婦。
寒風比昨日更凜冽,吹得眾人袍袖飄蕩。那對老夫婦身形佝僂,互相攙扶著,望向眾人的雙目浮腫無神,似乎雖然張著眼,卻並未注意到身處何處。直到庾晚音上前,那老婦人才略微抬起頭來,囁嚅道:“諸位……都是我兒的同僚麼?”
為避開端王的眼線,所有人出城前都喬裝打扮過,也不能自報真名。就連這座碑上刻的,都只是汪昭入朝時用的化名。
楊鐸捷上前道:“伯父伯母,我們都是汪兄至交好友,來送他一程。”
其實要說好友,也算不上。
汪昭這人像個小老頭兒,平時說話字斟句酌,沉穩到了沉悶的地步,沒見他與誰交過心。何況他入朝不久後,就隻身遠赴燕國了。
老夫婦聞言卻很欣慰:“好,好,至少有這麼多朋友送他。”
老夫婦顫顫巍巍開啟隨身包袱,將一疊衣物放入棺槨,擺成人形。
侍衛開始填土的時候,庾晚音鼻尖一涼,抬頭望去。天空中飄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李雲錫今早咬牙掏錢買了壺好酒,此時取出來斟滿了一杯,唱道:“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兮歸來,魂兮歸來!哀江南……”
老夫婦在他沙啞而蒼涼的吟唱中悲號起來。
庾晚音站在一旁默默聽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自己用大白嗓哼小曲兒,被汪昭聽見了。汪昭當時糾結了半天,點評了一句:“娘娘唱出了民生多艱。”
那就是他們唯一的交集了。
汪昭是怎樣的人、生平抱負是什麼、有沒有過心上人、臨死前望著夏國的方向想些什麼,她一概不知。
只知道天涯路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