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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後緩了緩內心的情緒，擦乾眼角淚珠，看著二人十指緊扣的雙手，道：&ldo;本宮告訴你這些，一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二是想讓你知道，兩個相愛的人能走在一起，在很多時候其實並非易事，你既娶了洛兒，便要珍惜這段緣分，以後的路還長著，只望你夫婦二人能攜手並進，同甘共苦，莫負了天賜的姻緣和機會。&rdo;

&ldo;這皇宮本宮是待夠了，不管當初蘇氏一案，是你父皇怒火中燒而錯判，還是他因一己私慾故意縱容，本宮都該同他有個了斷了。&rdo;

季郕衍不知道是今日第幾次皺眉：&ldo;母后這是何意?&rdo;

蘇後搖了搖頭，不願再多言：&ldo;今日就這樣吧，本宮乏了，你們回去吧。&rdo;

在某些方面來說，穆帝、蘇後和季郕衍都是十分固執的人，既然表明了不願再談，多問也無益。

而就在季郕衍一隻腳已經邁出門檻的時候，蘇後又突然叫了聲：&ldo;衍兒。&rdo;

季郕衍頓了頓，沒有回頭。

接著便聽蘇後低低的聲音自身後傳來：&ldo;對不起。&rdo;

二十二年的不管不問，直到今天，才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季郕衍有些恍惚，卻也沒有過多反應，只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然後牽著雲槿洛離開了清荷宮。

當夜，雲槿洛背對著季郕衍，窩在他懷裡，輕輕問他：&ldo;白日裡母后的話，對你可有影響?&rdo;

季郕衍的嘴巴抿成一條線，然後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情緒多多少少有些低沉。

雲槿洛想了想，翻了個身，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脖子，看著季郕衍的眼睛道：&ldo;其實父輩的私事留給他們自己處理就好，我爹爹常說，上一輩的恩怨是上一輩的事，小輩不必一直掛懷於心。人生在世，每一輩的事都放不開，就活得太累了，所以你也別想太多，父皇母后最後如何，到底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就算是我們，也無權干涉太多。&rdo;

&ldo;這些我自然明白。&rdo;季郕衍微微嘆了口氣，將雲槿洛抱得緊了點兒，語氣有些無奈，&ldo;不管他們的選擇是什麼，為人子，就只有接受的道理。只是‐‐&rdo;

只是他季郕衍畢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他們的無奈和不得已是真的，他過去這麼多年來在親生母親那裡所受的冷眼相待也是真的，這些無形之中的傷害，早在他內心深處刻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雲槿洛自然懂他言外之意，湊上去親了親他微抿的嘴角，道：&ldo;過去如何，我無從參與，也不可挽回，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而且你要知道，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會有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所以別不開心了好不好?&rdo;

最後一句帶著撒嬌的語氣，聽得季郕衍心頭一軟，細細想來確實如此，無論過去如何，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他能把握的，只有現在和以後，總不能讓過去的不愉快一直伴隨著他的生活。

抱著懷中這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季郕衍低聲問：&ldo;一輩子?&rdo;

雲槿洛笑得眉眼彎彎：&ldo;自是一輩子。&rdo;

同是當夜，蘇後入宮以來第一次主動前去乾安殿找了穆帝，屏退了殿內宮人，沒人知道帝後究竟說了些什麼，只偶爾聞得殿中似有爭吵聲。

蘇後於戌時來，子時歸，在蘇後離開之後，侍奉的宮人瞧見這個站在天下最高點的皇帝，一臉孤獨且落寞地在乾安殿內呆坐了一宿。

第二日，皇后前往靜慈庵，落髮為尼的訊息自宮中傳出。

同年六月，穆帝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