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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藥瓶子看了數秒,又看了眼蔣蘭,終於還是把心一橫,眼一閉,拿起藥瓶往嘴裡一灌,再咕嘟一吞!
之後,她的神情僵滯了一秒鐘,就像個在等待宣判的囚徒。
藥味在第二秒如期而至,直達味蕾的各個神經。
辣、苦、澀、臭、怪,各種味道瞬間被神經末梢感知到並傳達給大腦,大腦也迅速起了反應,操縱著這個受苦的人作出各種受苦受難的悽慘表情。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蔣蘭看著眼前這副扭曲的面容,只能想到這八個字。
她被勾動了憐憫之心,快速跑下樓去林偉康房間找了顆奶糖。
回到樓上時林錦雲似乎還在水深火熱中,連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蔣蘭忙快快剝了糖紙,俯下/身把糖往她嘴裡一塞。
真是雪中送炭,救苦救難的一顆糖。
林錦雲覺得嘴裡舒服多了,緊繃的神色也逐漸鬆弛。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蔣蘭正湊在她跟前仔細看著她,那對好看的杏眼裡全是緊張和擔憂。
見她終於不再痛苦,蔣蘭長舒一口氣。
再一看林錦雲,正一副呆愣愣的模樣,頭髮亂遭遭,眼睛濕濕亮亮的,鼻頭紅紅的,像一隻被遺棄的幼貓般可憐。
看著這隻淚眼迷濛的小貓,蔣蘭心裡的憐惜絲毫未減,便坐到她身旁,抬手順了順她的頭髮,輕笑道:「喝個藥還能喝到哭啊。」
她說完又繼續笑著給她順著頭髮,目光溫潤的像一泓山泉,笑容則是浮在那汪泉水上的皎月,左邊臉頰上的酒窩隱隱浮現,如星伴月。
林錦雲一眨不眨地看著這近在咫尺的笑顏,感覺自己的腦袋比喝藥前更暈了。
恍恍惚惚間,稀里糊塗地,她像入了魔怔似的朝眼前的酒窩湊了過去,趕在它消失之前,快速印上一個吻。
「啵。」
唇與臉頰輕觸時發出了短促的氣息共鳴聲,輕微且曖昧。
兩人均是一怔,都瞪著一對眼睛看著對方。
一時間,大眼看小眼,杏眼看淚眼,萬籟俱寂,唯聞心跳。
到底還是蔣蘭沉穩些,滯楞幾秒鐘後就醒過神來,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是往後退去幾寸與林錦雲拉開距離。
「我我是想表達感謝。」
見她一動林錦雲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頭皮發麻,身上直起雞皮疙瘩,竟語無倫次地解釋起來:
「我中暑了,腦袋犯暈。」
「你給我糖,總得謝謝你吧。」
「誰叫你剛剛咯吱我了,我我就想著想著也鬧一鬧你。」
她愣是把自己解釋成了結巴。
蔣蘭心裡原本也是驚慌失措的,但林錦雲這副碎碎叨叨的傻模樣倒是沖淡了許多驚慌與震撼。
她暗自斂下心神,只盯著林錦雲問了一句話:「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沒中暑嗎?」
「我錯了,我是中暑了。現在還是很暈,我得去躺會兒。」
說著馬上從床尾又爬回床頭,直挺挺的躺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蔣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默默走出房間。
林錦雲聽到動靜,知道蔣蘭走了,才敢睜開眼睛來。
她長出一口氣,回想到剛剛的舉動又羞得蜷起身子,拿臉不停地蹭著枕頭,最後蹭著蹭著,許是真的太累,竟趴著睡著了。
「錦雲,醒醒。」
「錦雲,醒醒。」
林錦雲睡得正香,卻聽到遠處有人似乎在喚著她。她現在困得很一點都不想醒來,於是乾脆也不理這人,任由睡意繼續帶著她往剛剛那個夢境裡走。
但她發覺自己還沒走多久,就感到一陣呼吸困難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