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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律師的準備充分得過了頭,一路窮追猛打地逼問下去,同樣作為證人出席的何東終於徹底崩潰,把所有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招了個乾淨。
涉及沈飛的內容不能傳播,涉及何元緯的卻沒有禁忌。眼看著一樁接一樁的猛料被爆出來,庭審甚至還沒結束,外面就已經有了漫天的傳言。
更換起訴方還需要重新立案,梁軒逸也不急,把所有起訴的事宜都交給了代理人和律師,就把一大一小一起領回了家。
離決賽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一週了。
原本以為任務都完成了的蘇時忽然覺出隱隱威脅,重新振作起精神,一門心思扎進了《微光》的編寫裡。
名聲已經洗淨,沈飛也有了妥善的安置。梁老爺子十分喜歡這個懂事的男孩子,要了過去帶在身邊,親自教他彈琴練聲,眼看著一天比一天自信明朗起來。
心頭壓著的巨石都已經掀開,編寫《微光》就成了他僅剩下的執念。
這首歌能夠叫人藉以痛快宣洩,也能撫慰疲憊的心靈,可對於編寫者來說,每一次的彈奏和改動,卻都無異於將當時的心境再重新經歷一次。
梁軒逸還是頭一次對愛人過於投注的精力生出了遲疑。
暴風驟雨般的琴聲稍停,鋼琴前的青年像是被水洗過,扶著琴沿輕輕喘息,眉眼間幾乎已透出顯而易見的疲倦。
&ldo;徵羽,這首歌已經很好了,我們歇一歇,好不好?&rdo;
不知為什麼,每次看到對方彈奏這首曲子,都覺得他像是在燃燒生命僅剩的所有力量。
這樣的恐懼叫梁軒逸的不安與日俱增,有時分明就看到宮徵羽坐在鋼琴前,卻總忽然覺得下一刻他就會徹底消失。
蘇時抬起頭,迎上漆黑的眸底幾乎已無從掩飾的憂色,心口驀地微顫。
梁軒逸其實一直在不安,只是從來都不敢表露出來,生怕給他造成更多的壓力‐‐對方明明不該知道,他在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按理就應當順利離開了的。
他甚至已經想過,無論為了主角還是沈飛,自己最後都不該是自暴自棄地離開這個世界的。不如就叫它顯得更像是一場意外,只是因為偶爾的疏忽,不是任何人的過錯。
直到現在,蘇時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完全錯了。
眼前的人比任何人都想要保護好他,無論他出了任何意外,梁軒逸其實都會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然後終其一生,永遠背負著深刻的懊悔和愧疚。
或許也不是一定非要走。
任務裡沒有對離開時間的具體要求,他手裡又連鍋灰都不剩,其實無論什麼時候離開,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多留一陣,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觸發隱藏任務,反而能多拿到些經驗點。
垂在身旁的手忽然被握住,蘇時從沉思中回神,迎上對方的目光,忽然彎了眉眼,輕輕點頭:&ldo;好。&rdo;
就再多留一陣,也沒什麼不好。
在他點頭的一剎,那雙眼睛裡幾乎已經亮起花火,順勢起身過去,嘗試著將他抱起來:&ldo;你很累了,我抱你去沖個澡,我們一起睡,好嗎?&rdo;
&ldo;那你要小心一點,千萬別叫我滑進浴缸裡去……&rdo;
高強度的工作和頻繁的記憶閃回,他這幾天睡得都不是很好,現在忽然解開了心底的死局,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倦意就難以自制地湧上來。
梁軒逸微怔,終於勾起唇角,眼底浸開柔光,俯身吻了吻他的虛闔著的眉眼:&ldo;放心,都交給我。&rdo;
被吻得微微發癢,蘇時忍不住淺笑起來,睜開眼望向他,忽然抬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