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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戎才會深夜匆匆趕回來,直到看見那人還好好地躺在榻上,心裡才終於安定,將人摟在懷裡小半個時辰,卻也始終沒能放心合得上眼睛。
他依然在怕,怕自己一個看不住,陸璃就會被小皇帝用什麼手段逼回去,然後繼續煎熬心血,繼續透支原本便已不算康健的身體……
&ldo;別擔心,不會的。&rdo;
柔韌的身體前傾,主動落在寬闊結實的胸口,沁涼的吻輕觸在頸間。
蘇時溫聲開口,穩穩噹噹擁著他,將人按在榻上,清亮的眸光溫柔地斂進那雙深徹墨瞳。
&ldo;他已學會怕了,於是往後無論做什麼,都會懂得瞻顧,懂得不叫自己後悔。&rdo;
宋戎被他按著手臂,胸口起伏不定,目光怔然落在那雙眼中的清透溫存上,絲毫沒聽懂對方都在說些什麼,耳旁只有激烈如擂鼓的心跳聲。
他忍不住伸出手,試探著攬住對方的身體,那雙眼裡依然沁著縱容的輕緩笑意,然後緩緩闔上,將身體放鬆地交給他。
輕顫著的吻落上仍顯蒼白的眉眼,順著清秀的眼廓向下,鼻翼,臉頰,唇畔,溫熱的氣息急促地打在耳旁,似是叫懷裡的人有些癢了,自胸膛裡發出些極溫緩柔和的輕笑聲。
於是暖意無限。
天色將曉,被厚重的朝服草率地遮住窗欞,昏暗室內,紅燭輕躍。
常年練武的身體不算健碩,卻有著有別於文弱書生的柔韌,攏著手腕握下去,順著掌紋無聲澎湃的,是叫人落淚的生命搏動。
交織,聯絡,糾纏,再不放開。
……
寢殿內,宋執瀾靜靜坐在榻沿,手裡握著那封染了血的聖旨,神色平靜得透不出絲毫情緒。
聖旨上是柳貴妃的血,上面寫著的內容,如果再早些叫他看到‐‐哪怕一天,他或許都會感到心神巨震,都會心痛得恨不得發瘋或自殺,會不顧一切地逼進攝政王府去。哪怕掘地三尺,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然後跪倒在那個人面前,叩首流血,哀求他寬恕原諒。
他的父皇不是要廢了他。
他的父皇打算直接要他的命。
所以陸璃放棄了所有的韜光養晦,所有的陽奉陰違,持劍逼宮手刃貴妃,逼著先帝改了詔書,封鎖了寢宮‐‐那個人大概是打算著,等局勢稍定,就回來找到這份危險的廢詔,然後徹底毀去的。
卻沒想到再沒來得及回來。
大概是沒能料到自己下手竟會這麼快,那天自己率禁軍包圍右相府時,那雙眼睛裡甚至還一閃而過些訝異。
然後一切便都無可挽回。
&ldo;你們確定‐‐&rdo;
少年天子的聲音有些嘶啞,停頓片刻,才又繼續說下去:&ldo;你們確定,朕服的是歸元續命丹?&rdo;
&ldo;回皇上,只有歸元續命丹中的陽丹,才能有此等迴天之效……&rdo;
太醫戰戰兢兢開口,不敢抬頭:&ldo;皇上彼時心脈受震,又兼高燒一夜,外邪內侵,加之遇刺受傷,少說也要重病三月,將養半年方可稍有起色,肺脈也依然會留下寒疾,每至深冬,必然復發……&rdo;
可是現在,他卻好好地坐在這裡。
宋執瀾低下頭,恍惚著望向右手腕,那裡曾被一隻手穩定地握住,他不會認錯那樣的觸感。
&ldo;那丹藥,還能找得到嗎?&rdo;
&ldo;找不到了,皇上。這是傳說中的神丹,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