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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老皇帝要立柳貴妃幼子,為了堵住朝中眾臣之口,才把攝政王的帽子塞給了這個年富力強又好糊弄的弟弟。結果剛下詔就被陸璃拎著劍逼宮改詔,才改了廢立太子的詔書,陸璃就順手把柳貴妃給捅了。
太子換了回來,攝政王卻沒來得及撤,遺詔原樣奉出,宋戎就被從前線千里急召了回來。
蘇時忽然就有點胃疼。
這位攝政王,無疑就是陸璃一直以來暗中匿名資助的那個徵戰沙場的大將軍。
陸璃根本就沒想叫任何人知道,自然也已經做得極端隱蔽。可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蹤跡,已經被洗白出了陰影的蘇時心中瘋狂打鼓,語氣卻反而愈發冷淡下來。
&ldo;我不解釋,只是因為沒什麼可解釋的。做個佞臣翻雲覆雨隻手遮天,何等瀟灑快活,陸璃連來世果報都不怕,難道還怕刀戟加身?&rdo;
言罷,他抬腿就要走,卻忽然又轉回來,一把抄起了桌上的聖旨,身影繞過屏風沒入後院。
宋戎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
對方的動作風姿也與少年時如出一轍,甚至果斷乾脆猶有過之。他在回京馳援的路上,已經聽過無數人同他說起右相如何霸道跋扈、心狠手辣,卻始終都無法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聯絡起來。
終於親眼看到了陸璃,這樣的念頭卻反而越發強烈。
&ldo;右相今日吃的什麼?&rdo;
他忽然側身低聲詢問,門口侍立的御林軍聞言一怔,俯身跪地:&ldo;回攝政王,皇上有旨:右相這些年驕奢淫逸,山珍海味都吃盡了,一兩日不吃也沒什麼……&rdo;
宋戎的目光沉下來,一言不發地折身離去。
書房都是被砸碎的瓷器,書籍也扔了滿地。相府已經被抄過一次,裡面根本住不下人,陸璃才會不得不一開場就坐在外面的大堂裡。
光顧著甩開那個對自己的鍋抱著莫名敵意的攝政王,蘇時威風凜凜拂袖離去,才想起自己在裡面根本無處落腳。站在門口沉默片刻,還是把聖旨揣進懷裡,任勞任怨地擼起袖子收拾起了書房。
勉強把打碎的瓷器歸攏到角落,蘇時俯身把地上的書一本本撿起來,摞在臂間,準備一起放回還沒散架的書架上去。
宋戎拎著食盒站在門外,腳步忽然停住,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
除去了宰相厚重華貴的朝服,陸璃只穿著一件象牙白色的長衫,領口袖口用金線壓出精緻的紋路,反而越發顯出一身的清越之氣。
這樣的一個人,天生就是該立在雲端的,可現在卻不得不親手去做這些下人才做的事,甚至連飯食都吃不上一口。
他想要上去幫忙,卻又擔心陸璃反而會認為受到了折辱,只是站在原地,又難捱心中的不忍惋惜。
正躊躇間,屋裡的人恰好抱著一摞書起身,餘光瞄見人影,警惕回身,眼中已顯出凌厲殺氣:&ldo;誰!&rdo;
宋戎迎上他的目光,舉步走過去,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接過他手裡的書籍:&ldo;這些事本不該右相親自來做。&rdo;
&ldo;我早已不是右相了。&rdo;
沒想到這個人居然真追了進來,蘇時忍不住蹙了眉,目光落在他帶來的食盒上,心中卻不由動搖。
原身是真的已經結結實實餓了兩天,飯菜的香氣從食盒裡透出來,已經餓到麻木的胃脘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現在已經是戴罪之身,坐下來吃口飯,總不至於會有什麼改變。
說不定對方就是來毒死自己的。蘇時自我安慰,索性不再推拒,一撩衣擺在桌前坐下,將食盒開啟。
飯菜都已經涼了,大抵是從別處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