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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掛著一個金屬盒。
羅蘭和傑克並肩向石標走去,埃蒂推著蘇珊娜跟在後面。雜草打在輪椅的輪輻上啪啪輕響,一陣風吹過,撩起她頰邊的一綹頭髮。遠處仍舊有百葉窗噼噼啪啪和門軸吱吱呀呀的響聲。她身子輕輕一顫,捋了捋頭髮。
“但願他能快點兒,”埃蒂小聲咕噥。“這地方讓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蘇珊娜點點頭,環視廣場,腦海中再一次試圖想像當初這兒的趕集日會是怎樣的一個熱鬧場面——人行道上人山人海,其中一些是鎮上的主婦,胳膊上挎著籃子。其他大多是車伕和衣著粗糙的船老大(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船和船老大這麼肯定,但就是如此);貨車穿過小鎮廣場,車伕揚起鞭子抽打馬背,車輪碾過之處騰起陣陣黃霧
(公牛,是公牛)
她真的能看見那些貨車,有的載著大捆布匹,上面蓋著灰濛濛的帆布條,還有的金字塔一般摞著塗上焦油的木桶;能看見一頭頭套了兩根車軛的公牛,耳朵不停扇動趕走繞著大腦袋嗡嗡打轉的蒼蠅;能聽見聊天、大笑,以及酒吧裡鋼琴正演奏著《水牛姑娘》或是《親愛的凱蒂》這樣輕快的曲子。
好像我前世就在這兒生活,她暗想。
槍俠彎腰仔細看了看石標上的刻字。“大道,”他讀了出來。“剌德,一百六十輪距。”
“輪距?”傑克問道。
“一種古老的長度單位。”
“你聽說過刺德嗎?”埃蒂提出他的疑問。
“也許,”槍俠回答。“在我小時候。”
“這個詞兒聽上去怎麼像垃圾,”埃蒂說。“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傑克看看石標東面。“濱河大道。字型很滑稽,但就是這幾個字。”
埃蒂念出石標西面的字。“上面說吉姆鎮,四十輪距。那不是韋慰·牛頓①『注:韋恩·牛頓(Wayne Newton),美國六、七十年代的流行歌手。』出生的地方嗎,羅蘭?”
羅蘭斜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好吧,我閉嘴。”埃蒂翻了翻眼睛,回答。
廣場西南角坐落著鎮上惟一一棟石質建築——矮墩墩、灰濛濛的大石塊,窗戶上橫七豎八釘滿生鏽的鐵條。那裡是郡縣法院和監獄,蘇珊娜暗忖。她在南方見到過類似的建築;如果前面再有幾片停車場,你就看不出什麼差別了。房屋正面塗了幾個字,原本亮黃色的噴漆已經褪色。儘管她看不懂這幾個字什麼意思,但她想盡快離開這個小鎮的願望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陴猷布人①『注:陴猷布人(Pubes),原意是“青春期”,這裡音譯,在書中是指剌德城的原住民。他們住在剌德城的地上。』去死,上面寫道。
“羅蘭!”她叫了一聲,手指著牆上塗的字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羅蘭看了看,搖搖頭。“不知道。”
她又向四周望望,感覺周圍的建築物正向他們傾斜過來,廣場縮小了。“我們能不能離開這兒?”
“馬上。”他彎下腰,從基座裡拔出一塊小鵝卵石,在左手若有所思地掂掂,同時抬頭打量懸在石標上空的金屬盒,然後他彎曲左臂,等蘇珊娜意識到他打算做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羅蘭!”她大叫,竟然被自己聲音中的恐懼嚇得向後一縮。
他沒有理會她的阻止。石塊丟擲去,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準準地擊中金屬盒的中心,砰地發出一聲空洞的金屬撞擊聲。盒子裡傳出時鐘走針的聲音,一面破爛的綠旗子從金屬盒的開縫中掉出來。旗子完全展開時,清脆的鈴鐺叮地響起。旗面上用大黑字寫著“行”。
“真該死,”埃蒂說。“這居然是個鬧劇警察式②『注:鬧劇警察(Keystone Ko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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