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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父女剛剛還在慶幸自己遇到了好人,沒想到下一刻就有了這般變故。那老者瞪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僅不幫還有落井下石,他想衝上去和葉容之拼命,卻被胡通的人拉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只能死命得掙扎,不停咒罵葉容之。
那女子被人拉扯著往前抬去,她看著葉容之眼裡流露出刻骨的怨毒,恨不得生食其肉,哭喊著罵道:&ldo;你個畜牲,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你一定不得好死?!&rdo;
胡通上前狠狠甩了女子一巴掌,罵道:&ldo;嚎個屁,老子送你去享福還不樂意,給臉不要臉的東西!&rdo;
女子被打的嘴角溢位了血,眼裡恨意濤天,她看著葉容之,突然裂開嘴大笑道:&ldo;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樣的畜牲一定會遭報應的!&rdo;
葉容之一派得八風不動,這點謾罵於他來說太過輕飄,他還真是耐著性子聽完的。
末了他抬頭看了看天,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淡淡道:&ldo;你怕是要失望了,這天從來就沒開眼。&rdo;
正午日頭高升,曬得人異常煩躁,他的聲音卻像山中流過清泉般清列,聽著便覺絲絲涼爽拂面而來,說的卻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李言宗坐在桌前看著心不在焉的胭脂問道:&ldo;飯菜若是不合胃口,就讓小二再去加幾道菜?&rdo;
胭脂放下筷子,有些疲憊道:&ldo;不必了,只是有些累,我去歇一歇。&rdo;沖李言宗示意他自己吃後,她便起身上樓回到房裡。
她坐在窗前想了許久,前塵往事如風般拂來,今日再看見葉容之讓她想起那段在亂葬崗的日子,現下於她來說就像一場夢,她既懷念卻又害怕。
在亂葬崗那樣的地方,若不是她自娛自樂心中又有所念想,只怕早就與那些厲鬼一般只會怨憎恨惡,經歷了凡塵種種,那樣淒楚荒涼的地方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從衣袖中拿出了李言宗的命薄,上頭的字只她一人可以看見,旁人看便是一本空書,在李言宗眼裡她可謂是神機妙算的半仙,其實她不過是借了這本命薄的光。
她在李言宗身邊幫他避了八年的劫,他這一世出身富貴,人又聰慧好學,學問做得極好,家中長輩都及其看重他,日後仕途也是一片光明,便是這樣了,那龍王還是擔心自己兒子吃了虧,還要地府百般照應。
他與阿容兩廂一對比,胭脂不禁感嘆道,這會投胎也是一種能力,阿容若是有這麼一個爹在後頭百般體貼,何至於少時日子過得如此淒楚……
至於阿容,他如今變了許多,若不是因為他臉上的那塊胎記,她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來。
他當真如她預料的一樣,麵皮長得這般好看,就連臉上的那塊胎記都沒擋住他的那股子禍害的勁頭。
那塊胎記乍一看去或許有些嚇人,腥紅的胎記,趁得麵皮越發皙白,旁人見了只怕會覺得可惜毀了一張臉,成然這胎記沒了,是會更加好看。
但胭脂想像不出他沒有胎記怎麼樣的,就好像這塊胎記本身就應該在他臉上,她覺著這樣更有味道,就如同一件陶器,毫無瑕疵的放在那裡就會顯得尋常,若有些許裂痕反而增添這種破碎的韻味。
起初她覺著亂葬崗的戲子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了,如今卻覺得自己眼光未免太過狹窄,葉容之頂著塊胎記都能把戲子比下去實在真叫人鬱結。
他如今看著也不像以前那般陰沉,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像表面這樣?畢竟以前是那樣的性子如今卻完全變了一個人,不是脫胎換骨變了,就是把原來的性子藏的太深。
若真是前者,胭脂是會覺著格外欣慰的,畢竟當過他的夫子自然是希望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