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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她眼睛紅紅的，分明的怨恨，一下瞬間心軟的不知所措，眼睛又冷的滲人，只是委曲求全，嘴角帶著苦澀，&ldo;你愛我一點不好麼？就算是毫釐之末也好。&rdo;

西西無所適從，盯著他遊魂一般的眼睛，怨憤出口，&ldo;我會被你殺死的，會被你折磨死，你放過我吧。&rdo;

他冷笑一聲，近乎苦笑，&ldo;我怎麼捨得。&rdo;

&ldo;你總是欺負我，你把這當做什麼？&rdo;西西氣急，皺著眉怒吼，&ldo;當做不捨得？&rdo;

他默然不語，在他心裡，有時愛就是等同於死的，愈演愈烈的痛，死去活來的纏綿，不就是融化為骨血的愛麼。

他脫離不了去之又來僵而復甦的境況，憬明，迷茫，驟濃驟淡的悲喜交替，看她時總是這樣迷失了方向，無限妥協，最後握著她玲瓏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練達而羞澀&ldo;我發誓好麼，我不會傷害你的，西西，愛我好不好？&rdo;

，西西心已累極，全忘了疲憊，只剩下慳吝自守的麻痺和苦意。她垂著腦袋，他靠近她試探著吻她，小巧而精妙的一個吻，小心翼翼的唇瓣觸碰，輕如風事，她睫毛飛眨著，剎那間心尖彷彿棲落了一隻蝴蝶，翩翩如同枯葉，魂斷神消。

她大著膽子沒有躲開，不知神意哽噎在殘破裡，想哭的時候哭不出聲，靜靜和緩道，&ldo;讓，你放我走好嗎？&rdo;

他的吻戛然而止，眼神裡浸了陰森，心裡一陣苦笑，表面上卻是不露痕跡，她如此誠心誠意喚他的名字，卻是這樣的討好與阿諛。

&ldo;不好。&rdo;他冷冷看著她，意欲含怨似的痛吻下去，無非呵哀而不怨，飄而不墜，相恨也好過永毋相忘。可終究看到她哀絕的眼神還是不落忍，一手撫著她的臉，靜靜道，&ldo;你是我的，我怎麼能讓你走。&rdo;

&ldo;你是個瘋子。&rdo;西西一行清淚淌下來，打落在他手背上，出乎尋常的溫暖，他心懷叵測，甘心抽離剝幹了各種細節，不涉音容笑貌。

&ldo;是，我是瘋子。一個愛你到死的瘋子。&rdo;他冷冷而無畏道。

&ldo;這不是愛，這是自私強奪。&rdo;西西痛徹心扉，痛到麻木也未想清楚自己為何而如此難過。

&ldo;人都是自私的。&rdo;他無望地望著她的眼睛，姿態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祗，卻心甘情願為她讓落凡塵，溫聲道，&ldo;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還好沒有錯過你。&rdo;

他話音剛落，西西便捂著臉痛苦，靜靜抽噎著，肩膀一陣一陣抖動，他摟著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相伴著，最後她哭完，他掏出精緻的絲帕給她擦乾，又用手冷冷覆著她的眼，心裡無數次的吶喊化為一句微不足道的，&ldo;我愛你。&rdo;

西西縮在沙發上，他靜靜攬她入懷，兩人與世無爭地靜默著，天明若鎏金，高樓大廈萬千燈火幽然飄忽若懸燈紙。

她不知道他抱了自己多久，最後自己困到睡著，又在黑夜中醒來，他與她已經躺在床上，一手摟著她安逸地閉著眼睛，她記得這雙眼睜開時是何等煊赫貴氣逼人，閉眼時卻是寧靜安然宛若沒落貴族，卻也橫豎都是貴氣。

落地窗外，淡絳的星星點點布滿夜空，慍色靉靆，倥傯喧豗，他素日面色中的恬漠剴切盡皆隱失，安安靜靜像個孩子，她靜靜看著他，頭腦一陣暈眩，他雍容惆悵威儀弗懈，深嗜痼癖離群索居，如此孤獨蒼冷的一個人如今卻依偎在她身邊，含蓄瘋狂又不止不倦。

&ldo;救我。&rdo;低低的聲音從他微張的唇瓣處傳來，他忽然間身子抖動，面色也是忽然間驚恐猙獰，嘴角抽搐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