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攀爬(第1/2 頁)
無論什麼事,永遠不會在低谷,也永遠不會維持在峰頂,總會呈現出波浪形的起伏。
穿越者的金手指就在這兒,在歷史長河中,李善能憑空躍起,清晰的看見河流的走向。
雖然穿越者會扇動蝴蝶的翅膀,但有的東西是扇不動的。
至少在武德五年,李世民勢力已成,已經開始和東宮太子呈現奪嫡之勢的時候。
李善選擇暫時蟄伏在谷底,這不僅僅是由他穿越者的身份決定的,也不僅僅是因為河東裴氏,更是因為他習慣性苟一苟的性格特點。
不過,李善也不僅僅只是蟄伏,他正努力的將拼命往頂峰攀爬的李德武往上脫。
回到長安已經三天了,李德武將齊王、魏徵的信送去東宮,卻沒能得到太子的召見,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雖然已然返京,但三日之內,李德武只在放衙後歸家,其他時候都在縣衙理事,當然了,這是有原因的。
李乾佑隨軍出征未回,如今的長安縣衙自然是由李德武做主。
“嘩嘩譁,嘩嘩譁……”
紙張翻動,竹簡搬動的聲響一直沒有停歇,外間的小吏忍不住探頭進去,詫異李德武身為縣尉,為什麼連著三天檢視戶籍冊。
終於找到了,李德武的手停了下來,視線落在書冊上,神情中帶著一絲憤恨,一絲難堪。
李善,落戶京兆長安朱家溝,十八歲,其母朱氏……
其祖這一欄是空的,甚至連祖籍那一欄都是空的,不過其父那一欄並不是空的,而是勾了起來。
意思是,其父已亡。
李德武緩緩丟下書冊,心裡五味雜陳,他並不後悔當初的選擇,更不後悔十日前在武陵縣使李善奔赴河北道,卻後悔自己沒能斬草除根,當年叔父私下言太過心軟,果然如此。
一個愛憎分明,性如烈火的前妻,一個如今漸有名望,頗具分量的棄子,李德武右手不自覺的攥成拳頭……指望他們安分守己,這基本上是天方夜譚。
“郎君……”
門外傳來低低的呼聲,李德武猛地轉頭看去,銳利而兇惡的視線讓吳忠渾身發冷。
“查到了?”
“未見到朱娘子,但打探過了,確有其事。”吳忠揹著他和朱瑋商量好的臺詞,“之前落腳東山寺,後落戶朱家溝。”
李德武緩緩起身,“聽聞他和李乾佑獨子李昭德來往甚密?”
“是。”吳忠低下頭,“已然問過縣內文員,加上李昭德堂兄李楷,還有一位太原王氏子弟,四人在東市開設酒樓……東山酒樓。”
外間有小吏通報聲,吳忠匆匆趕去,李德武低下頭再次看了眼那本戶籍冊,視線落在了落戶的日期上。
如果沒記錯,那時候自己遠赴洛陽安葬羅士信屍骨,還在返京的途中。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李德武差不多能確定一件事,長安令易手……很可能有李善的手筆。
正好是自己即將接任長安令的當口。
正好搶走長安令的李乾佑獨子李昭德和李善交好。
正好是李乾佑正式上任長安令的當日,李善落戶長安。
不會那麼巧,不可能那麼巧。
李德武心生寒意,他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也曾經見識過詭秘莫測的朝局爭鬥,但如此年輕卻富有心機,偏偏還能施展手段的人物,真的不多。
李德武記起榮九思曾經提到過,李善有意參加明年科考以入仕。
要阻攔嗎?
李德武來回踱了幾步,從此次出征一路來看,李善並沒有撕破臉的打算,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一旦撕破臉,雖然李德武輕則家宅難寧,重則仕途斷絕,但李善也要直面氣急敗壞的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