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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站在龍榻前,揉爛的錦被仍然被繩索掛在元帝身上,元帝的臉半掩在被中,初苒沒有勇氣撩開去看,錦被的另一端支楞著青白的腳,枯瘦如兩根在深秋瑟瑟發抖的樹杈,指甲上儘是乾涸的血漬。
穆風解開被褥細細的診視,臉上有釋然的神色。高福和小祿子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初苒卻臉色蒼白,她有一種隱隱不妙的預感‐‐這毒就如同一個狡猾的惡獸,遭遇驅趕之後,就會潛伏起來,然後以更兇猛的姿態重新反撲。
臂彎的傷口痛得有些麻木,荻泓也為初苒配製了補養的方子。她用過早膳後,便也服了湯藥躺在榻上沉睡,誰知道今晚是不是又有一場惡仗。
夜晚,再次來臨。
裹好被褥的元帝,開始有了些許的冷汗。初苒沒有遲疑,去屏風後取了血,將調製好的湯藥送出來。
元帝飲下後靜靜的倚在榻畔,等待著疾風驟雨般的疼痛降臨。殿內甚是安靜,更漏的聲響都格外的清晰。時間一點點流逝,每個人都想著沉重的心事。
元帝漸漸睏倦起來,頭重重的一點,猛然清醒過來,問道:「高福,什麼時辰了。」
高福看過後,顫巍巍的回來,眼裡儘是淚光:「皇上,皇上,已經過了醜時了。」
「醜時?!」元帝裹著被褥驟然坐起,「你看真兒了?」
「真的,真的。」
「奴才也去看看。」本來一直扶著元帝的小祿子竟也一下蹦起來,奔到後間去。
「是醜時,真是醜時!」小祿子片刻後便奔回來,「奴才還到外頭看了星宿,是這個時辰了。」
元帝怔怔的坐在榻上,這是他從不敢想像的。毒發的日子身子沒有劇痛,意識清晰,眼前一片清明。就這麼著,黑寂的夜就過了大半。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麼?
眾人臉上都浮起了不可置信的欣喜,不約而同的看向初苒。初苒卻轉身走進燈影裡,穆風見狀也隱了下去。
高福與小祿子歡天喜地的解了元帝身上的束縛,侍候元帝歇下。可是元帝再沒有睡意,只是平靜的躺著,心潮湧動。時不時地動動手指、彎曲腿腳。
一切都極好,如惡影般跟了他數年的毒,竟就這樣無影無蹤了?為何聖藥女並沒有很開心的樣子。元帝不想深究,他已經開始相信荻大師的話,這次是真的尋到了解藥,罕有的舒暢重燃了他寂滅已久的希望。
後半夜依舊安然,高福與小祿子都精神大好,初苒躺在帷帳後的錦榻上酣睡。她已詢問過小祿子,元帝犯病從來都是夜間,白日裡通常都只是不適而已。她已經取了太多的血,除了用膳她要儘可能的爭取時間休息,荻泓給她配製的藥,也有助眠的作用。
晨間。
元帝正在漱洗,殿外傳來喧譁。元帝深深地皺眉,聽外頭的聲音仿似是麗嬪,也只有可能是麗嬪了。
經過了昨晚的等待,麗嬪同樣感到了不可置信和危機,算算毒發的日子,就在這兩日,但是皇上卻連著兩日也不曾過來。麗嬪坐不住了,她必須要來看看。
「你們這些閹奴速速給本宮讓開,皇上身子不好。若不讓本宮進去看看,誤了皇上的病,你們一個個都是死罪!」
高福擋在宮門前,前所未有的軟硬不吃,麗嬪的聲音愈發尖厲了起來。
「既知朕的身體不好,愛妃就更不該如此喧譁。」元帝披衣從內裡出來。
麗嬪見元帝好生生的站在門內,不禁一愣,忙過去嗔道:「皇上,可憐臣妾時時日日地惦念著皇上,可皇上一有了新人,就把臣妾忘得乾乾淨淨…」說罷,腮畔已是掛上晶瑩的淚珠。
元帝抬手輕輕拂去,淡淡地道:「那也不該到朕的紫宸殿來鬧,成何體統!朕並沒有忘了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