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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與他君臣相惜,又怎會覺不出他異常。當下也不拐彎抹角,直問道:「聶愛卿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聶焱一躬身:「日前皇上曾急召樂侯回京,昨晚臣已經見過他,今日臣是代樂侯入宮面聖。」
「代他面聖,何其可笑?」元帝鼻中微嗤,心裡已是怒氣隱隱。
原來,自惠妃那日在元帝跟前捅破了初苒與蕭鳶之事後,元帝便一道急詔召了樂熠回京,打算當面詳詢當初事情的原委。現在算算日子,也該是樂熠到京的時間,可聽聶焱話中的意思,樂熠到京後,居然不是直接進宮面聖,反而先見了太尉,接著便回府「歇息」去了,此時又讓太尉聶焱替他入宮‐‐真真荒天下之大謬!
聶焱見元帝背了臉不再言語,隱約是龍顏震怒的前兆,這才忽然發覺自己心事重重,已說擰了話。
「皇上,樂侯他如今不甚好,入宮面聖亦有些困難。」聶焱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得艱難,說罷更是低了頭,一臉黯然悔恨。
元帝覺出話頭不對,忙肅顏問道:「何謂不甚好,邊關可是有事?」
「邊關無事,只是日前潛進來一撮百烏暗探,如今已然清剿,不過樂侯的雙腿卻遭人暗害致殘,再不能‐‐騎馬行走。」聶焱抬眸,滿眼傷慟。
「…是何時的事,朕何以從未聽說!」
聽了樂熠雙腿已殘的訊息,元帝直覺心重重一沉,雖然因為初苒的事,元帝對樂熠頗多微詞,可乍然聽聞這樣的訊息,想著樂熠那鐵塔般魁偉的人竟也有奄奄躺臥在床榻上的一日,元帝一時驚慟。
聶焱此時比元帝更要心痛愧疚,那些百烏暗探潛入朔城,本意就是為報復他為上將軍時,曾攻陷百烏聖地、掘了百烏聖主的大墓。可入了朔城那些暗虜才知道聶焱並未在威遠關,於是他們便將復仇的矛頭指向了現任的上將軍樂熠。樂熠雖已竭力抓捕,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後還是被暗虜以透骨釘震碎了兩腿膝蓋,軍醫看過後都道是再難復原。
隨即,樂熠便接到了元帝急召回京的御令,這一路緊趕慢趕,如今雙腿已腫爛的不成樣子。
聽罷聶焱的稟奏,元帝哪裡還有半點怒氣,眉宇之間儘是沉痛。君臣十年,這十年來若是沒有樂熠的護佑,他如何能以殘病之軀對抗舜純而毫無畏懼?樂熠雖沒有聶焱「戰神」的美譽,智謀上也遜色欠缺些,可樂熠卻是全然可以媲美聶焱的守護之神,在大晟危機四伏的時候,他如元帝的貼身戰甲一般,護佑了蕭氏皇權的尊嚴。這一點,足以讓元帝此生銘記。
「樂侯說他傷口腐潰,恐有汙聖目,是以讓臣來代為稟奏。」聶焱微微一頓,苦道:「可皇上,依微臣看來,樂侯似乎已有心灰意冷,自棄之意。」
「你是說…」元帝霍然抬頭,他一點也不難想像樂熠此時的萎靡不振。那樣威武之人遭逢此劫,傷勢嚴重不說,若再無求生之意,只怕鬱鬱而終也不是不可能。
聶焱點頭不語。
「吳壽!擺駕出宮。」元帝揚聲喚道。
聶焱見元帝竟是要親往忠義侯府探望樂熠,頓時心頭一熱,無比釋然。
北三宮的小院兒裡。
初苒也隱隱不安,宮裡不尋常的平靜,心頭若有似無的預感,都讓她覺得有事發生。頤珠最近也總是頻頻躲出去和小祿子一談許久,先前初苒都裝作不知,可今日卻怎麼也坐不住,悄悄尾隨著尋了出去。
僻靜的拐角處,枯藤之下。果然是小祿子又前來找頤珠,頤珠一臉焦急之色低低地和小祿子爭論著什麼。
見頤珠似乎又在為著什麼事猶疑不決,初苒心中一動,閃身出來輕咳道:「何事說得這樣熱鬧。」
正一籌莫展的二人都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