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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懷心事,徐徐而行,半刻功夫就到了凝華殿。
剛進了院門,宋雪芙便覺出氣氛不對。元帝更是不管不顧直奔內殿,太醫們一個一個都焦頭爛額,面色灰敗。明明這位璃娘娘的寒症在好轉,為何今日忽然就急轉直下,到了這個地步,湯藥不進,昏迷不醒,金針艾灸全都試過,偏這璃娘娘竟似要仙去一般。
取了還神丹塞在娘娘口中,太醫們想盡了辦法皆是無用,一個個正汗濕透衣,就見元帝一步跨了進來。
太醫們唬的跪了一地,元帝看也不看便直奔榻邊。初苒全身僵直仰臥榻上,臉色幾近青白。這大不同於尋常的僵臥,令元帝直覺心裡咯噔一下。走到近前,元帝指尖輕顫,猶豫了半晌,才伸手去撫初苒臉頰,觸手之處果然一片冰涼,顫抖的手指再緩緩探到初苒鼻下,幾乎已覺不出氣息。
元帝的心驟然一陣悸痛,眼中酸澀,他狠狠地轉過身來:「怎麼會這樣?說!」
太醫們五體伏地,聲都不敢出,頤珠歪坐在地上一處角落,眼神發直,面如死灰。獨宋雪芙一身光鮮立在殿中,朝這廂張望,不明就裡。元帝一眼瞥見頓時怒火中燒,顫抖的手遙指斥道:「宋雪芙!你不是說阿苒醒過來了麼,這就是你說的精神好多了?」
宋雪芙不期元帝的怒火竟燒到自己身上,沉著如她也一時不知所措,當下忙矮身跪倒:「皇上,臣妾今日來探望璃妹妹時,她確實比平素好多了,還和臣妾說了話,臣妾這才前去給皇上報訊,臣妾萬不敢欺瞞皇上。」
「我家娘娘可當不起惠妃娘娘這樣日日探望!」跌坐一旁的頤珠忽然冷冷開口,怨尤之意溢於言表:「方才娘娘清醒,只怕是迴光返照,多得惠妃娘娘請了皇上來見娘娘最後一面,頤珠真要好生謝過惠妃娘娘!」
字字咬牙切齒,哪有半分謝的意思,宋雪芙瞬間都覺有些森然。
「混帳!把這賤婢給朕拉下去掌嘴!」元帝聽了「迴光返照」幾個字,頓時被激得面容扭曲。
吳壽忙讓兩個侍人將頤珠架起,拖出殿外,頤珠既不掙扎也不辯駁,只是一臉呆納,漫不在乎。
元帝熟悉頤珠的性情,當然知她不是那種調三窩四的人,且素來言語上頭謹慎。今日能這樣鋒芒無忌,必然是話裡有話。回頭再看跪在地上的宋雪芙,滿頭明珠步搖,身上霞衣披帛,元帝頓覺礙眼。想到惠妃日日這般衣著光鮮來探阿苒,元帝氣息難平,阿苒本就是憂思過甚,才病上添病,太醫都說寒症在好轉,他也看得分明,惡症確已消退,怎麼今日忽然又到這一步,焉知不是受了惠妃的刺激,有口難言才重了心病!
念及此處,元帝一腔怨怒全都傾瀉到宋雪芙身上:「滾出去,從今往後沒有朕的允准,闔宮上下任誰也不可來凝華殿擾了阿苒休養。」
「皇上,臣妾是無心的,臣妾也不知何以會如此…」宋雪芙根本不知元帝此時已將怨氣全集中在她身上,猶帶淚海棠一般,怯怯委屈。
「滾!」元帝沉聲怒喝如驚雷一般,他此時心中只記掛著初苒的病,連多看惠妃一眼都嫌煩,恨不能一腳踹了她出去。
宋雪芙頓時噤聲,眼中劃過一絲獰色。自嫁入宮來十數年,這是元帝第一次這般呵斥,為得居然就是那個臭丫頭。宋雪芙低頭小聲應了,疾步退下,心中卻如怒海翻騰,恨意滔天。
太醫們也忙一個個退到外殿侯旨。
殿內忽然安靜,元帝面色頹然,步履踉蹌行至榻前,摟了初苒在懷。冰涼瘦冷的身子貼在元帝心膛,元帝心中一酸,熱淚頓時模糊了雙眸。元帝悔不當初,心中慌亂,解了衣衫愈發將初苒摟得更緊:「阿苒,你不可如此,你從來對朕的事都是件件上心,如今朕殺人洩憤了,你為何不來勸誡。朕晉升了惠妃,你心裡不悅對不對,為何卻不肯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