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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府如今已做了元帝行宮,眼下的局面是,恭王與聶鵬舉同為一派,他們認為戰況複雜,應繼續與齊姜對峙,堅守洮城,且元帝坐鎮瓊州的事必定不能向外洩露一星半點。而樂熠一方則認為,齊姜與大晟淵源已深,有許多可以商談的餘地,且耿默不除,絕對是大晟的心腹之患,只要能想辦法於大祭司王荻泓取得聯絡,則齊姜仍然會是大晟盟友。
一時間,洮城恭王府內,唇槍舌戰僵持不下,難以定計。
這夜,元帝孤身於望仙樓上夜眺紫微,直覺帝星明亮,眾星拱衛。看星輝燦爛,蒼穹奧妙,元帝不禁修眉飛揚,豁然開朗,神思通達。
大晟疆域遼闊,有數千裡邊境,北邊的百烏人秉性野蠻,劫掠為生;南越人卻從來出爾反爾,左搖右擺。只有齊姜,與大晟相互扶助締結姻親,乃是大晟之親鄰、睦鄰!縱然現下一時陷入內亂,也是受別有用心之人唆擺,怎能如此便輕言放棄?況且,現在大晟舉國奮起、百姓哀鳴。他為天子,不能日懸於天,福澤子民,難道還要縮守於瓊州,畏首畏尾不成。
元帝悠然回身,笑道:「樂卿,齊姜之事朕意已決…」
未完的話語,忽然停在舌尖。原本立在身後的樂熠早已不知所蹤,只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不遠的橋欄處,驟然撩動起人沉寂已久的心絃。霎時間,仙樂與梵音齊奏,幻影與繁花交迭。元帝目光呆滯,只覺天上的星輝都集中在眼前的人兒身上,眼睛微微地熱痛,怎麼也看不清那臉,只見她著了緋色蓬鬆的襦裙,裊裊如一朵垂蓮。
元帝每邁出一步,都覺步履千鈞,每靠近一分,心就漏跳一次。玉瓷般晶瑩的臉龐終於看得清楚,燦若琉璃的眼眸獨一無二,櫻色的唇瓣噙了略顯頑皮的笑,黑玉般的髮絲在夜風中輕揚。
「真好…」元帝站在初苒三尺開外,喃喃自語:「在夢中也從未如此,六弟的望仙樓,竟真能望仙麼?」
「噗嗤!」初苒到底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原來皇上是在這裡等玄女臨世麼,那阿苒急著趕來豈非攪了皇上雅意?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好了。」
初苒不自覺抬袖掩口打了個呵欠,不是她故意,這兩日著實睏倦。才剛要作勢擰身,元帝有力的雙臂便已然將她錮緊:「阿苒,真是你麼!別走,再也不要離開朕。」
熟悉的龍涎香,溫熱醇厚的氣息,初苒被元帝攬進寬厚的懷中,忽然覺得鼻頭酸酸‐‐這一路與穆風、雷興趕來瓊州,真如逃命一般,路上幾次遇見「傀人」,初苒親眼所見才知荻大師從前所說是多麼的輕描淡寫。若不是有穆風,她與雷興幾次都險些送命。
「是阿苒離開皇上的麼?」初苒忍著喉中的酸澀,下意識簡單地回應。可元帝聽在耳中卻覺是軟語嬌嗔,他柔情滿懷,信誓旦旦:「是朕不好,朕不該獨留你在宮裡,朕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就已然在後悔,這樣的事,往後決計不會再有。」
初苒疲憊的微笑,元帝立時察覺,攔腰抱起初苒一步步下瞭望仙台,臉上笑意更盛。初苒仍惦記著元帝腹上的傷,到底掙扎著下來,要與元帝一道走回宮去,元帝一路上如金風玉露般的兩人攜手而行、竊竊低語,看在外人眼中如久別的情人在互訴衷腸。實則,那都是初苒在絮絮地給元帝講述晟京的近況和沿途見聞。
回了元帝的棲鸞殿,元帝這才放下初苒柔若無骨的小手,肅色凝神,深深看入她眼中:「阿苒,你可還有什麼該與朕說的話,卻忘了說?」
「什麼話?」初苒忽然一怔‐‐難道他已知道了麼,初苒只覺得心高高被揪起,她一路上都不敢去回想紫嫣的死狀,預備到了瓊州想好了再告訴元帝。現在卻被元帝陡然問起,她一時無措,眼神躲閃。
元帝眼底盈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