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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卻不贊同荻泓的說法,這幾日她可沒少打聽皇家的事。於是駁道:「皇上雖然沒有子嗣,可是先帝卻有七子啊。除了已逝去的先太子蕭睿之,如今還有一位皇上和五位王爺呢,蕭子珩更是嫡皇子。雖說立儲君都是立長子,可依古法,也是有兄終弟及之說的。舜純用這麼輕的籌碼押寶,怕是遠遠不夠的吧。」
荻泓低頭沉思,心有所動。
初苒思索著,又說道:「況且朝中不是還有宋丞相麼?他曾輔弼兩代君王,乃朝之重臣。這樣的人,大多所圖的不過是一族榮寵,世代封侯。又抑或是,他自己本身對權勢的熱望。」
「那樣極要聲名的世家貴族,最想的就是青史留名,可不會無端去覬覦什麼皇位,弄得株連九族。他宋恆道應該是,那個最樂見皇上半死不活地堅持下去的人。只有皇上的皇權穩固,他和他身後家族的利益才可以得到最大的保全。」
荻泓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初苒,眼裡已經有了許多的讚許。
「況且,他的女兒惠嬪還在宮中,也未必就沒有受到麗嬪的傾軋。宋恆道與舜純註定做不成友軍,必須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敵人。」
荻泓微微頷首道:「惠嬪乃是先帝賜婚,是皇上第一位賜封號的妃嬪。老朽聽聞,她在宮中隱忍賢淑,很懂得避忌麗嬪的鋒芒,麗嬪對她也多有忌憚。」
初苒眼神狡黠,繼續說道:「如此說來,那他們雙方就是死對頭。既然這樣,那舜純不扳倒宋恆道,在朝堂上就沒有什麼勝算。現下宋恆道的勢力雖然收縮,卻也仍然把持著半壁朝政。」
「懿王蕭子珩又遠在建州,兵精將良,態度晦暗不明。對舜純來說,就如同一把不可捉摸的無影劍,需要時時提防著。」
荻泓點點頭,他向來偏愛元帝,從未站在蕭辰昱以外的立場去過多的考慮過。想來舜純的篡逆之路也確乎不是那麼容易,不僅如此,似乎還有些腹背受敵之勢。
初苒伸出手指,在案几上輕叩:「至於舜純這個駙馬,只不過挨著長公主的邊兒,勉強算個國戚。他若是稍有差池就會前功盡棄,死無葬身之地!」
「長公主乃皇家血脈,又是先皇后嫡女,位份尊貴。假如一日事敗,皇上為了親情還是名聲,都理應給她留條後路。」
「不拘是和離還是休棄!只要沒了舜純,公主依舊可以是公主,就是放在朝堂上議起罪來,也不過就是個婦人,圈進封邑里就是了。只要皇上不計較,誰會去觸這個黴頭。」
「但他舜純呢,沒了公主他卻算個哪門子的王?他苦心孤詣蟄伏多年,忌憚的恐怕就是一擊不中之後,下場堪虞吧。」
荻泓頻頻點頭。
初苒掩口微笑道:「如是說的話,只要宋恆道不倒,舜純也必不敢輕舉妄動。要說起,這宋恆道年事已高,或者舜純是在等他死也未可知。皇上只需好生利用這段時機,平衡好各方關係,事態也並不是就沒有轉圜,大晟也不至於就此都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所以大師,你似乎有些言過其實,危言聳聽哦!」
荻泓雖然老成,也甚是贊同初苒的分析。可是被這麼一激,也不禁脖子粗紅,大聲辨道:「理雖如此,話卻不能這麼說!皇上還是太子時,就已是驚才絕艷之人,為天下名士所仰望。可如今皇上被麗妃以癮毒掣肘,又如何有精力在這幾方之間遊刃周旋。若是沒有這癮毒牽制,以昱兒之厚德大能,龍章鳳姿,又豈能容他們這幾個跳樑小丑在這裡丟人現眼,禍亂朝政!」
初苒聽得噗嗤一笑,拊掌說道:「所以,說到底,皇上的毒才是這死結裡的關竅所在!大師也說,只要解了皇上的癮毒,一切皆有可圖。」
荻泓不料初苒繞了一大圈,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一怔之下,竟指著初苒噎得說不出話來。
初苒閃著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