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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以後,那場火都會是堂子街婦女們的談資。還有我的同學們,在玩官兵捉強盜之餘,或許還會輕蔑地吐出那一句:“闕薇啊,她媽媽是二奶!”
所幸的是,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不用再聽了,因為我們徹底地離開了堂子街,離開了那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將我們母女置於死地的流言飛語。
這一回,池振宸把我們帶到了省城,安置在某個不錯的小區,十二樓。房子不算很大,兩居室,但是寬敞明亮。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小房間、自己的小床、寬大的寫字檯以及可以看到點點星光的陽臺,很是滿足。
我不知道池振宸最終是如何搞定他的老婆和他終身殘疾卻依舊兇悍無比的丈母孃的,不過這跟我都沒什麼關係,我也懶得去關心。
我和我媽,從此有了我們的新生活,不用再東躲西藏,擔驚受怕,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我進了全省一流的重點小學讀書,我媽學會了開車。池振宸給她買了一輛小小的跑車,除了每天送我上學放學,她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也許是無聊,生活穩定下來後,她開始報名去上什麼服裝設計班、太太廚藝班、茶藝插花班等,用以打發時間。其他的事她並不見得有多擅長,但是做衣服她還真有兩下子,只要我穿著她親手做的衣服走在校園裡,回頭率總是很高的,就連老師都喜歡拉住我問:“這衣服從哪裡買的?真是好看。”
我總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是她教我這麼說的,就連池振宸也不知道她喜歡做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怕他會不高興,反正每次他來,她都會把那些針線布頭什麼的仔細收拾乾淨,再用布把縫紉機好好蓋起來,好像從來都不曾使用過一般。池振宸並不是天天來我家,差不多半個月一次的樣子,名義上是出差,來了也只是住幾天而已。他並不怎麼管我,只是偶爾象徵性地過問過問我的學習。作為一個特殊家庭長大的孩子,我媽總是培養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儘量不要給別人添麻煩。而我很小便懂得,只要他在,我最好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要出來。如果他們叫我吃飯,我也會用最快的速度把飯吃完,然後繼續躲回房間裡。
我成績也還可以,雖然基礎差了些,但還算跟得上。
唯一讓我媽擔心的,是我總是吃得很少。五年級那年的春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染上了百日咳,我快被咳嗽折磨死了,早上咳晚上咳,每天回家都猛灌糖蒜水,可是毫無起色,喉嚨又幹又澀,難受得要死。常常在上著課的時候,我就咳得驚天動地,全班同學都同情地看著我,老師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把課講吓去。
“闕薇,叫你爸把你接回去,到醫院好好看看病。”老師把我領到辦公室,給他打完電話後回教室上課去了。
學校是他替我安排的,家長聯絡簿上留的是他的電話。我總覺得他不會來接我,我跟他其實什麼關係都沒有,不是嗎?更何況,他有可能根本就不在省城,可是我不敢跟老師講換個電話打給我媽媽,因為我怕她會問更多我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比如,為什麼爸爸不能來接,爸爸很忙嗎,爸爸是做什麼的?等等等等。
沒辦法,我從小就思慮過多。
記得五歲那年,我的掌紋就震懾了家門口一個號稱半仙的老人,他說從沒見過像我這麼複雜的掌紋,我這一輩子註定會過得跌宕起伏。
我媽特別擔心地問他該怎麼辦,他只是搖搖頭,不肯洩露天機。但我跟我媽想法不同,跌宕起伏?總好過平平談淡吧, 我願意當它是褒獎。
那天來接我的還是我媽。她穿得特低調,就一條白色的棉裙外加一雙普通的球鞋,可我覺得整個辦公室的老師看著我媽的眼神都快直了。其中有一個還趁我媽跟班主任說話的時候, 把我拉到一旁悄悄問我說:_你媽是明星嗎?我怎麼覚得那麼眼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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