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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趙禮現在舊傷還沒好，渾身上下裹著布，怎麼看怎麼比王昉悽慘。

尤其是王昉少爺還沒失憶忘記人家這一身傷全拜自己所賜的時候。

可真是有氣沒處兒發，有勁兒沒處兒使，有拳頭沒處兒揮。

王少爺索性下了馬車，走到路邊路上，一腳踹在一棵樹上。

樹動鳥驚，城門口火光煜煜，映照著這處的動靜格外可怖。

&ldo;少爺，大半夜的，您悠著點兒，莫動氣。&rdo;車夫吹著冷風，本想耳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管主子的閒事。到底不忍心他家少爺無情地摧殘無辜的大樹。

&ldo;…………&rdo;

少爺的氣是真的發不出來了。

&ldo;差點被你繞進去了。&rdo;鼻子差點氣歪的王少爺重新回到馬車上，一臉不情願地望著趙禮。

&ldo;先別管少爺心思吧。你在這件事上忙裡忙外的，圖什麼?&rdo;王少爺皺著眉，一副耐心告罄的樣子，冷眼看著趙禮。

這種自己做錯了事，還非要先把自己的錯誤放在一邊，伸出手指摘別人的安然做派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

趙禮真是折服於王少爺的臉皮和嚴於待人，寬以利己的高尚情操。

&ldo;無甚。&rdo;趙禮垂著眼皮，有些疲累。鬆了的一隻胳膊略微動了動，試圖緩解另外僵住的三肢。

&ldo;說。&rdo;王昉繃著臉咄咄逼人道。一雙鳳眸上瞧著，死死盯著趙禮。

趙禮卻不理他，只管抬著側臉，注視著自己頭頂處的胳膊，笨拙將那隻自由的胳膊抬起來，揉一揉另一個。

&ldo;…………&rdo;

&ldo;上次在牡丹園裡看你在下棋。&rdo;王少爺看到他這副可憐樣子瞬間就沒了氣勢。到底不忍心，替他解了所有的緞帶，氣呼呼道。

&ldo;你是和田進之下棋吧?&rdo;

&ldo;是又如何?&rdo;趙禮一愣，卻沒什麼大的反應。得了自由的四肢有些僵，卻礙於身上傷口，只能小幅度地活動著。

&ldo;沒什麼。&rdo;王昉扁扁嘴，訕訕摸了摸自己鼻子。&ldo;不管你怎麼想，我是真的回來找你的。&rdo;

&ldo;若是找我，便權且當做幫我個忙。&rdo;趙禮這才轉過頭來繼續看著他?一字一頓道。&ldo;救了田進之的命吧。&rdo;

第18章 上堂

&ldo;爺可是當真了哦，救了他的命，你便任我處置。&rdo;王昉蹲在馬車上，端著一碗陽春麵正在給一筷子一筷子地餵給趙禮。

初升的太陽漫灑金光，王昉將碗放下，掀開車簾子，三三兩兩早起的行人便映入眼簾。

王昉倒是沒什麼興致看，揉了揉一夜沒睡有些困頓的臉，新奇地看趙禮慢條斯理地一根根地吃麵條。

這人看著斯文秀雅，連著吃麵條也好看。不端端正正地餵過去，他便不啟開嘴。不把湯水放在碗沿弄乾淨，更是連看都不看。

現在好不容易把麵條吃在嘴裡了，便再也不會言語了。饒是王昉方才的話裡蠻橫地加了個條件，趙禮也只是皺著眉，然後略微點點頭，算作答應。

都已經躺在車裡不能動彈了。任由他處置和被迫由他處置沒什麼區別。

&ldo;行吧。&rdo;王昉餵完了飯，下了馬車。將簾子一放，自顧自道。&ldo;我先走了，你便等著我的訊息吧。&rdo;

僻靜的巷尾，車夫在小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