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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鳴眉頭皺的死緊,不免氣道,「知道是藥你也敢吃!若他下的是毒——」
「……不是毒。」他好歹在老頭身邊待滿了三年時間,即便於醫毒一系沒有多少興趣,然耳濡目染,雖然不知道藥物的具體功效,但是不是毒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燕驚雨天生情感匱乏,對自己的生命也很漠然,但是他如今怎麼會捨得死呢?如果是毒藥他絕對不會吃的。
然而少年從來不會剖析內心,只帶著三分委屈七分忐忑的開口,聲音低低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季無鳴:「……」他也是氣糊塗了,忘了燕驚雨怎麼說也是在老頭手中摧殘長大的。
而且那個情境之下,燕驚雨不吃那藥,怕是他們兩都不能這麼痛快的離開。
季無鳴那雙自帶笑意的桃花眼冷凝一片,水光都彷彿冬日冰凍的湖水,聲音森冷至極,心中對薛天陽的殺意無限攀升達到頂峰,對皇帝的不滿也逐步提升。
國庫中的乾屍被發現,冒充舞女的叱羅嬋提前跑路,六扇門有叛徒一事板上釘釘,那麼率先發現屍體的薛天陽絕對首當其衝,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嫌犯,更不要說薛天陽和皇帝之間微妙的過往,薛天陽和江緒同樣存在嫌隙。
季無鳴接觸皇帝時間雖短,卻也揣摩出了他的幾分脾性。
這位青年帝王,接手先帝留下的爛攤子登基上位,能穩坐帝位建立自己黨羽勢力,手下的六扇門竟叫朝廷命官都懸劍於頂,其野心、政見、實力都不容小覷。這樣的人,天生是個賭徒,還是賭桌的莊家,習慣張手操控一切。
叱羅嬋一事發生,皇帝不可能放過薛天陽而先去查其他人,如果薛天陽真的就是叛徒,那他能活著走到陽光下不稀奇,卻絕對不可能再為皇帝辦這樣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說,薛天陽是皇帝的人,他對燕驚雨做的什麼事,都是皇帝指使的。
特意支開他給燕驚雨餵藥,雖然不知道意圖,季無鳴卻本能的覺得,這事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憐惜摸了摸少年的額頭,嘆息道,「僅此一次,下回不管什麼藥,都不要吃。」
「嗯,」少年低垂著眉眼乖巧的像只被馴服的狼犬,「沒有下次。」
季無鳴再次摸了摸少年的頭,這次摸到一手的汗,「你知道吃的是什麼藥嗎?」
燕驚雨沉默了片刻,反應遲鈍般的回答,「不知道。」
這個答案早在季無鳴預料之中,他思考著事情,因此沒有發現少年抓在衣服上的手隱忍的收緊。
懷裡的少年燙的如同火爐,出了一身的汗。
荒郊野外殘破廟宇,大風呼嘯著鳴嚎,天上陰沉沉不見半點陽光。季無鳴擔心少年感冒,弄個雪上加霜就不好了,遂給他拉緊了披風,打算起身去打點水來給他擦身體。
燕驚雨感覺人要離開,慌亂的抬起眸,迅疾的抓住他的手。
「怎麼了?」季無鳴手腕一痛不明所以的回頭,對上少年仰起的臉卻是徒然一怔。
少年赤紅著雙眼,那雙黑沉沉的鳳眸裡滿是遮掩不住的情緒,沙啞著聲音帶著祈求,不停的重複兩個字——「別走。」
「別走,阿蠻。」
「別走。」
無助的像個要被拋棄的孩子,只能可憐的重複著同樣一句話,企圖不被扔下。
季無鳴心軟的蹲下來,摸了摸少年燙紅的臉,語氣溫柔如水的解釋,輕哄著,「驚雨,我不離開,我只是去打水,你出了很多汗。」
「不要水,別走。」燕驚雨已經燒斷了理智,他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紅,來不及思考什麼,他遵循本能的撲上前去拼盡全力的將人挽留下來,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狼崽子,張口就咬住主人。
季無鳴未料到燕驚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