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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討論《詩經》、《尚書》的要處死,借古諷今的要滅族,官吏知道而不舉報的與他們同罪。命令下達後三十天仍不燒書的人,要面部刺字後服刑到邊疆修長城四年。所不焚燬的,是醫藥、卜筮和種植方面的書籍,如果誰想學習法令,就以官吏為師。
一場升騰著愚昧和無知濃濃黑煙的熊熊大火,陡然升起。火焰吞噬著諸子百家的絕代風華,舔舐著屬於全人類的最璨華文明,焦灼著欲哭無淚的龜裂大地。
相對與6年後燃在咸陽阿房宮同樣讓人心疼的楚人一炬,這場火放得太慘烈,太可惜,也太有罪惡感了。
更為嚴重的是,它為後世文明戕害者埋下了一個誘發性病灶。2000多年後,在全國性群體癲狂的破四舊運動中,又一場以屠毒文化為使命的大火沖天而起,使整整一代人脫離了文化的滋潤。當國學復興後,一些典籍再次走上人們書桌時,很多人才驚訝發現,我們的文字和語言倒退了。整體性的文化倒退,呈現的是文明綠洲的迅速沙漠化。
更可怕的是,這場大火養成了暴戾且充滿*的秦始皇動輒就向文化撒野的習性。
終於,在公元前212年,受到燕人盧生與侯生愚弄的嬴政,勃然大怒之下,將四百六十餘人坑殺。一個土坑,一場大火,組成了一樁世界史中赫赫有名的事件——焚書坑儒。
燒書已成定論,毋庸置疑,但坑儒卻是個以訛傳訛的偽命名。雖然後世約定俗成,習慣將此事稱為“坑儒”,但其實被坑殺的不是儒,或不單單是儒,而是“諸生”,包括術士在內的諸子百家學習者。司馬遷在《史記·儒林列傳》中寫道:“及至秦之季世,焚詩書,坑術士。”坑者名儒,起於東晉年間梅頤獻《古文尚書》,書中附有孔安國所作的《尚書序》,孔氏在序裡寫道:“及秦始皇滅先代典籍,焚書坑儒,天下學士,逃難解散。”這是坑術士變性為坑儒的肇始。後來,隨著《古文尚書》被定為官書,坑儒的說法於是沿襲下來,遂成定論。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雙重人格(4)
也許,孔安國同志只是在讀《史記·秦始皇本紀》扶蘇勸諫一節,看到“天下未定,遠方黔首未集,諸生皆誦法孔子,今上皆眾法繩之”,而武斷性以為這些人就是儒生了。
但,秦始皇對文化的滅絕施暴,誰也不會為此而諱避。
文字出,天雨粟,鬼神泣。文化被踐踏與屠戮呢?
老中國淚流滿面,只將它的苦難與憤慨隱在一派雷鳴閃電之中。
公元前233年,秦國已吹響掃平六國的集結號。此時,據韓國被大秦滅國,只剩下短短三個年頭。秦兵再次犯韓,情勢緊迫之下,韓王安這才想起還有個久已閒置不用的人,韓非。楚頃襄王不就在秦欲大舉侵楚時,靠黃歇一張嘴轉危為安了嗎?韓王安也將罷秦兵的最後期望,都巴巴地寄託在了這位飽讀史書,又有著廣泛影響力的同姓兄弟身上。阿非,你到秦國出趟差吧,勸勸人家別打咱了,要不先打別人,晚兩天再打俺。
杜門默坐,喧寂一致的韓非噘著嘴上路了,帶著多年來對韓王無能與昏庸的強烈不滿。因為自他從齊國學成歸來後,就看到韓國日漸式微,日見低迷,他曾多次上書規諫韓王安,但不被見用。強烈的報效祖國的拳拳之情,頓時化為憎惡當朝的極端噁心。他痛恨韓王治國卻不講求修明法制,不能運用王權來有效駕馭臣下,還不能使國家富裕強大,屹立在戰國之林,更不能羅賢任能,反而舉薦浮誇淫侈之輩凌駕於求實務功之人的頭上。形勢和緩時,就寵愛有名望的人,情況緊急下,才使用披甲戴盔的武士。所供養的不是所要用的,所使用的又不是所供養的,廉潔政治的人不被見容,而奸佞邪惡之徒充塞朝廷。這樣一個國家,面對的又是這樣一個世界格局,怎麼能不完蛋呢。
遙遠的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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