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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寫地道:“別大驚小怪的,說說你自己吧,怎麼會在這裡?”
紅箋遲疑了一下,貼著床沿慢慢坐下來,低頭飛快地抹了下眼睛。
她忍不住又去看那男人的一雙斷腿,年頭太長,斷處已經乾癟發黑,靠近自己的這隻上面抓痕宛然,顯然這男人方才和自己開玩笑,強拉著自己的手去摸的是他的這條斷肢。
紅箋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伸出手去輕輕又摸了摸那些痕跡,歉疚地道:“前輩,對不起,我不知道方才你是在同我開玩笑。”
那男人不耐煩地道:“行了,這有什麼好哭的,我是出不去,否則重續斷肢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關在這裡,反正也不能走動,有沒有腳又有什麼區別?”
紅箋長吁了口氣,她這時才勉強平復下因突然見到這男人而急劇起伏的情緒,想起方才他問起自己怎麼會在這裡,便將別後的經歷從頭至尾說給他聽。
不同於給盧雁長等人掐頭去尾的說故事,紅箋這次原原本本毫不隱瞞,她說到寰華殿化神收徒,季有云現身,忍不住抬眼去看那男人的表情。
他跟季有云長得如此像法,若說兩人沒有淵源互不相識,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男人皺著眉聽得很認真,只在最後聽著季有云要收紅箋為徒,卻被紅箋當眾拒絕時臉上才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紅箋按捺住了好奇,接著講自己被閆長青收為弟子,講姚真和簡繪。
她想起方才對方在黑暗中問她是姓姚還是姓方,不由問他:“前輩當初也找了姚師姐是不是?”她陷入回憶,語氣有些悵然,“你給我看的那顆月華丹是姚真拿給你的吧,她死了。”
那男人“哦”了一聲,手指一下下輕輕敲擊著床榻,不知在思忖些什麼,臉上表情看上去顯得有些漠然。
紅箋見他不欲多言,便接著講吓去,講她所練的萬流歸宗在宗門秘境裡如何進階,而她亦因簡繪自爆突破練氣六進七的壁壘,直說了一個時辰才說到自己怎麼殺掉了景勵,而後被鞏大先生等人扔到了這大牢裡來。
“前輩,後來我又見到了那季有云一次,他不但重提要收我為徒的事,還十分確定的說‘天幕’必會再次開啟,而他將會找到‘蜃景神殿’,成為超越商傾醉的存在。前輩,你和他……”
“怎麼不說下去?我和他長得很像是不是?我叫季有風,他叫季有云,我比他早生了兩年,是那個混賬的親哥哥。”那男人坐了這麼長時間,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麼,手按著床慢慢躺倒,深邃的眼睛向著紅箋望過來。
紅箋雖是早有猜測,聽到這男人親口承認心中仍覺一悸,她自幼和弟弟方崢相依為命,深覺兄弟姐妹之間便是應該信任友愛,手足情深。像大師伯井白溪的叔叔那般拿親人生死開玩笑她都覺著很難接受,更加沒有想到還有像眼前的季氏兄弟這樣親手殘害同胞的。
“找到‘蜃景神殿’?哼,野心到是挺大,也要他有這個命數。”季有風語帶嘲諷又補充了一句,提起弟弟季有云令他失去了初見紅箋的好心情,他闔上眼睛,不再說話。
紅箋坐在床榻邊上,藉著油燈的光亮細細打量眼前的季有風,在心中將此時的他和十幾年前丹崖山亂石灘上的那個人作著比對。
這位金靈根前輩就像是一把寒意四射的神兵利器,不管他是身陷囚籠鐵鎖加身,還是失去了雙腳不能挪動,都叫人不敢輕慢。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卸下了防備安靜地躺在那裡,才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紅箋單手託著腮,百無聊賴盯著他的眉眼。
季有風的眉毛既長又黑,更加襯得眼窩沉陷,當年給紅箋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這雙眼睛,那麼得深邃,好似掩著星辰大海,叫人甘心沉迷其中,而紅箋在近處看過那季有云,雖然幾乎是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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