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 頁)
多少資料?畢業論文的資料也在裡面吧,非要說道說道,該誰感恩戴德?”程願輕笑,“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跟我吠?”
“你——”
程願步步緊逼:“再說天銳的工作,你是真心為我考慮,還是拿我去換人情,大家心裡都有數,沒必要在這裡裝腔作勢。”
程願當初打算回南城時,不是沒有其他選擇,確實是礙於張維的面子才去了天銳。
不過後來他在天銳明裡暗裡捱了這麼多憋屈,張維從來都沒問過一句,直到最後還想勸他留在火坑。
當然了,程願從來沒寄希望於任何人,他從不奢求任何人會關心他幫助他,當初他那副逆來順受的畏怯模樣也確實是他自己願意忍受。
如今他也沒有因此怨怪張維的意思,本就不熟的人,壓根兒不值得他為此多思多想,只不過是在此把話分說明白,免得成天說得像給過他多大恩惠似的。
而張維一聽此話,臉色果然不怎麼好,當初他竭力把程願介紹過去,確實是受了老同學之託,當時天銳正值發展期,急需能力出眾的員工。
他當時覺得湊巧,把程願介紹過去之後,他還在中間領了一個大紅包。
而張維原本也不是多麼跋扈的一個人,只不過曾經在程願這裡嚐了好處,覺得他脾性溫軟,總是下意識想要拿捏罷了,如此被當面質問幾句,他便吶吶地說不出話來,臉上還直燒得慌。
程願目不轉睛地直視著他,眸光銳利,他最後道:“張先生,做人別蹬鼻子上臉,你最好還是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張維幾乎已經沒臉再和程願待下去了。
也是此時,他終於明明白白地發現,程願真的不再是以前的程願了。
他記憶中的小師弟內向靦腆到近乎自我封閉,別說與人發生爭執,僅僅只是對話時,他的眼神也總是躲閃,不怎麼與人對視良久。
他們老師以前也常嘆氣,覺得程願太悶太軟弱了點。
而他們有一個算一個,不僅未曾幫助開解,還總是附在他身上試圖刮下一點利用價值,享受著呼來喝去的優越感。
甚至已經習慣了。
但如今程願已全然不同,直視過來的目光,灼得只叫人羞愧。
張維被壓得不敢回視,一些曾以為理所當然的要求再說不出口,轉過身灰溜溜地離開了。
程願見他走遠,亦收回目光,不再管那許多,轉身離開了公司。
走出公司大樓後,程願沿著冬日的街道往另一條小道走去。
許時懸比他下班早,這會兒已經開車過來在不遠處等著他了,因為程願不想那麼引人注目,他便只把車停在了拐角的地方。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溫和,程願慢慢朝許時懸的方向走過去,只覺渾身愜意。
他腳下步伐如舊,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了一些。
方才張維的事是一個意外,卻偶然敲醒了他腦海中一些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想法。
此刻回憶起來,程願覺得自己以前好像是過得十分窩囊憋屈。
但回溯到當時,程願心裡其實是沒太大的感覺的,就像是有一層薄膜,把那些感受和他的情緒剝離開了一些。
也或許這是身體和心理的防禦機制,讓他別想那麼多,免得身苦心苦。
而最開始,他小的時候在學校被欺負,他默默忍下,是因為不想讓爺爺擔心,爺爺年紀大了,沒必要因為他而多添煩惱。
後來爺爺去世,程願更沒有反抗的慾望了,反正他在世上獨身一人,也沒有人會真正地關心他,就全都無所謂了,頂多就是多做點事挨幾句罵,有什麼大不了的。
漸漸地,程願幾乎感覺自己就只剩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渾渾噩噩地行走在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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