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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那我們走了?明天見。」
男生們三三倆倆地告別,池修雨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繼續在原地投籃。
人終於走了。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精準地落進球框之中,最後砸在地上,不甘寂寞地跳了兩下。
池修雨撇了撇嘴,沒意思。
有人沒人都沒意思,打不打籃球也沒意思。他的心不在這裡,做什麼都是在偽裝。偽裝成應該正常的自己。
這個時間了,他又不在自習室看著,姜離憂肯定早就走了。至於七張卷子?池修雨就沒指望他乖乖做完過。
他去車棚推了腳踏車回家。池家曾經提過派司機接送,但池修雨最討厭被管束,有權有勢的富二代身份更會無意間拉開和同齡人的隔閡,他自己在有意識避免這些,平常都會和朋友回家,不過今天實在太晚了。朋友都已經走了。
回到家中,他把腳踏車停在後院花園。管家開了門,本想問「少爺,今天如何?」,但見他神色,就默默地把話嚥了下去,轉而地給他遞了一杯溫水。
他懂少爺這個神色,是心裡有事。父母本位的缺失讓豪門名義上的獨子過早失去了當小孩的權利,池修雨從小學二年級起就知道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往家裡說。
父親又在應酬,母親要麼是回孃家訴苦,要麼是和其他富太太約著去逛街了,屋子裡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味兒,就連他那便宜弟弟也已經消失很多天了。
喝完半杯溫水,他去淋浴間洗了把臉,然後去客廳開啟了遊戲機。
管家徵得他的許可,把飯菜端上桌。池修雨極端沉默地打完一局,驀地摔了遊戲手柄,也沒打招呼,拿起車鑰匙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他這次是騎的自己的車。
寶馬1000rr,一款車身流暢得像豹子一樣的機車。池修雨俯低身子,機車低沉咆哮著越過原野,小路兩邊是青黃不接的麥苗,原野上有一座高塔,被秋季傍晚煙藍色的霧氣籠罩,在視野裡由遠及近。
風從領口灌進來,冷針一般刺痛。他心中有種茫茫然的焦急,像要去趕赴一場不曾被知曉就要落幕的約會。
當他趕到銀秋私立的校門口時,天空已經徹底被夜幕佔據。血紅的落日被黑暗包裹,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消散。
這個時候的校園是很有幾分可怕的,樹影憧憧,好似鬼影,又像某種不詳的預言。
池修雨摘下頭盔抱在手臂裡,一步步向自習室裡走去。
自習室裡竟然還亮著燈,白熾燈的光從窗戶裡洩出來,他的心跳不受剋制地加快幾分。
姜離憂本來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解著題,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抬起頭看了一眼。
他淡淡地收回視線,繼續趴回桌子上。
第19章
池修雨本來正向他走去,走了兩步,覺得自己這麼著急的樣子很奇怪,就停下腳步,站定片刻,在褲腿邊擦了擦汗濕的掌心。
「卷子做完沒?」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走過去一看,姜離憂根本沒在寫卷子,草稿本上畫滿了塗鴉,一個小人把另一個小人翻來覆去狂揍,被揍的小人旁邊還標了一個箭頭,特地寫出池修雨的名字。
池修雨:「……幼不幼稚啊,你是小學生嗎?」
姜離憂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池修雨毫無所覺,還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來,正要開口,姜離憂倏地站起來。
「是,你一點也不幼稚,行了吧?」他把卷子在手上揉成紙團,砸到池修雨身上,被兇完之後先是委屈,然後越想越生氣。
息燼都沒兇過他,池修雨憑什麼啊?
怒氣醞釀好幾個小時,正值爆發當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