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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如鳥獸散，賭坊裡的賭客早已四散逃跑不見人影，樂連倚靠在二樓雅間外，靜靜靠著牆壁，聽著雅間裡撕心裂肺的痛嚎聲。

「……」樂連放心不下，推開門走進去，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房裡沒點燭，窗欞下，江縱斜倚在美人靠中，披著一身清冷的月光，白衣鮮血斑駁，蹺著一條腿，濺血的錦靴踩著孟五的臉，孟五倒在地上，衣擺下稀稀拉拉淋漓著穢物，幾乎不成人形。

江縱一手托腮，饗足地朝樂連輕輕抬起一隻手，食指和拇指夾著一截東西，還稀落地滴著血。

仔細看去，是一截血淋淋的手指。

一滴血順著江縱雪白漂亮的臉頰滴落，濺在衣擺的仙鶴繡紋上。淋漓月光下，似有妖魔，從天宮仙境中來。

樂連怔怔看著江縱，忍不住倒退了兩步，那殘忍的眼神他未曾見過。

前世的江縱已有三十九歲，從江家大少爺脫胎換骨成了位心狠手辣的商人，翻臉六親不認，他在乎什麼？他只在乎冷的東西，銀子、地契；不在乎熱的東西，情愛，人心。

江縱扔了那截血淋淋的手指，抻過布巾擦淨了手，起身快走了幾步，雙手捧起樂連的臉，看著他略顯惶恐的眼神。

「樂連，上輩子你見我殺人，也是這副表情。你罵我心狠罵我無情，你那麼恪守君子風度的一個人，那天罵了我很久很久。」江縱皺眉笑笑，「上輩子你真的……特別討厭我，我做什麼你都討厭。」

樂連不知道他口中的上輩子是何時，他吸了口氣，懇切道：「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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