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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盯著他,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ldo;o&rdo;型,到底是出於驚訝還是因為害怕,布魯內蒂也吃不準。她緩緩地伸手向前,按動了桌上的一個按鈕。她一邊把手指擱在上面,一邊站起身,但為了安全起見,人還是呆在桌子後面沒動。她站在那裡,手指還撳在按鈕上,凝視著布魯內蒂,一聲不吭。
過了幾秒鐘,門就被人從裡邊拉開了,聖毛羅來到了外辦公室。他看見他的秘書就像羅得之妻一樣,啞口無言,紋絲不動,接著看見了門口的布魯內蒂。
他的憤怒頃刻間爆發了:&ldo;你在這兒幹什麼?我給副局長打了電話,叫他讓你離我遠點。出去,從我的辦公室裡出去。&rdo;一聽到他的聲音,秘書就從桌邊往後退去,靠著牆站好。&ldo;出去!&rdo;聖毛羅又說了一遍,這回幾乎是在喊了,&ldo;我不願意遭受這種迫害。我要讓你&iddot;…&iddot;&rdo;他說到一半,但當另一位跟在布魯內蒂後邊的男人走進辦公室時,他住了口。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一個穿著一身廉價布西裝的小個子男人&ldo;你們兩個,從警察局來,再回到那兒去。&rdo;聖毛羅嚷道。
&ldo;你能認出這個人嗎,格拉維先生?&rdo;布魯內蒂問。?
&ldo;對,我能。&rdo;
這一下聖毛羅呆住了,儘管他仍然沒有認出這個穿廉價西裝的小個子男人。
&ldo;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格拉維先生?&rdo;
&ldo;他就是從我這兒買走那雙鞋的男人。&rdo;
布魯內蒂從格拉維這兒轉回頭,看著辦公室另一側的聖毛羅。此刻,他似乎已經認出了這位穿廉價西裝的小個子男人。&ldo;那是什麼鞋,格拉維先生?&rdo;
&ldo;一雙紅色女鞋。四十一碼。&rdo;
第三十一章
聖毛羅全線崩潰。這類情形布魯內蒂見得多了,所以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正當聖毛羅自以為排除了一切危險而高奏凱歌時,正當警方對於馬爾法蒂口供中的指控毫無反應時,格拉維來了,如此猝不及防地從天而降,以至於聖毛羅既沒有時間、也沒有才智去編造某個故事來解釋他為什麼會買鞋。
他先是衝著格拉維大喊大叫,叫他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走開。但是,當這個小個子男人堅持說,不管聖毛羅到哪裡,他都能認出他就是買那雙鞋的男人時,聖毛羅往身邊一倒,靠在了他的秘書的桌子上,雙臂圍攏在胸前,彷彿這樣就能替自己擋開布魯內蒂無聲的凝視,擋開另外兩個人疑惑的表情。
&ldo;就是這個男人,警長。我能肯定。&rdo;
&ldo;怎麼樣,聖毛羅律師?&rdo;布魯內蒂問道,一隻手示意格拉維不要說話。
&ldo;是拉瓦內洛。&rdo;聖毛羅說,他的嗓音高亢而緊張,幾乎帶著哭腔,&ldo;是他的主意,統統都是。公寓和房租的事。他想
好了主意就來找我。我本來不想乾的,可他威脅我。他知道那些男孩。他說,要告訴我的太太和孩子。後來馬斯卡里就發現了房租的事。&rdo;
&ldo;怎麼會?&rdo;
&ldo;我不知道。銀行案卷。電腦裡的什麼資料。是拉瓦內洛告訴我的。幹掉馬斯卡里是他的主意。&rdo;這些話屋裡的人有兩個是全然不懂的,但他們都沒吱聲,只顧全神貫注於聖毛羅這副驚恐萬狀的模樣。
&ldo;我本來什麼也不想乾的。可是,拉瓦內洛說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只能這麼幹。&rdo;他說著說著,嗓音越來越輕,然後他停下來,抬頭看著布魯內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