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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來只學了一招,那招叫殺。
街口一輛車正熊熊燃燒,在我經過穆斯坦西里耶爾書院的時候。車是美國人的,周圍有軍隊來往,黑的菸捲著金紅色的焰直衝入雲霄,沒有人圍觀,也沒有人對此投上更多的一瞥。
這座城市的人充斥著同我身上一樣的氣息,死亡的氣息。
戰後的巴格達還沒有從這種濃重的氣息裡掙扎出來。廢墟,隨處可見的武裝部隊,警惕而閃爍的眼睛,木然的守望……
腐敗的味道。
我在這些粘膩的空氣裡搜尋著我的獵物。
獵物的名字叫但丁·沃倫。
沃倫家族第六代繼承人,華盛頓新報創始人,美國民主黨新任委員會主席,總統大選後選人幕後最大的後臺……他的頭銜,多到能夠捲成一支雪茄煙。
而現在,他所有的唯一頭銜,是SALANG·顏的獵物,僅此。而這個男人之所以能成為我的獵物,只因為他手上一件即將脫手的貨物,僅此。
最後一粒糖塞進嘴裡的時候,我看到他從穆斯坦西里耶爾書院裡走了出來,帶著墨鏡,低著頭。褐色的頭髮勉強遮到前額,他用手拂著,朝左後的方向,這是他在做出某個重要決定後習慣的動作。
瞭解一個獵物,首先要從他的習慣開始。
周圍的保鏢迅速圍攏過去,不多不少,剛好20個。不包括最棘手的兩個。
那兩個是泰拳高手,三十歲,生理和技能最成熟旺盛的年齡。泰拳並不可怕,可怕在練的人體能肌理的強度和出手的速度,這兩人在圈內被人稱作鋸齒,傳聞中,他們的速度可以媲美子彈。
瞭解一個獵物,其次要從他的牙齒著手。
糖紙打著轉落地,貼著腳尖輕輕飄離。他在他保膘組成的肉盾下離他的防彈車還有不到十步遠的距離。
我邁步,拔槍。
“轟!”燃燒的汽車突然再次發出一聲劇烈的爆響,幾下尖叫,身後出現了小股暫時的混亂。美國人沉不住氣開始放槍,槍聲在空曠的街道上散成凌亂的幾小點,混亂加劇。但丁·沃倫和他的保鏢緊繃的注意力被迫朝這裡集中了一下,隨即,發現了我的存在。
而我僅僅需要他們在發現我和我手裡的槍時那點點片刻的滯緩。
槍響,沉悶而乾脆,二十一個人在我眼前倒下不過只是瞬息而過的剎那。背後的混亂依舊,還沒有人留意到離他們幾十米開外這一幕屠殺。我在兩輛卡車從面前急馳而過的瞬間飛奔向倒在書院門口那堆屍體。
比從書院門內疾閃而出的兩道身影先一步站在但丁·沃倫身體邊上。
他還沒有徹底斷氣,躺在地上死死看著我的眼睛,嘴不停掙扎蠕動著,以至大片的血嗆住了他的喉嚨。
“伊……甸園……”徹底失聲前我聽到他喉嚨裡擠出的嘶嘶聲響,他慢慢失去光澤的眸子裡倒映出兩道銳利的運動線。
我低頭疾速扭轉,在兩條剛勁有力的腿朝我踢來的瞬間抽身閃開。臉旁勁風緊貼著呼嘯而過,我臉上的面板針刺般一片辣疼。
泰拳的腿,那是鋼鑄的利斧。
可惜短的通常要比長的快上那麼一點點。
如果說他們的腿是斧頭,那麼我的手就是把劍,閃開斧刃厚重尖銳的鋒,那就是劍氣的天下。
我閃開了,出手,所以倒在地上捂著咽喉不斷抽搐的是他們,而不是我。
泰拳講究的一個是快,還有一個是出招後讓對手無法忍受的致命疼痛。要活命,就不要給對手任何反擊你的力量和機會,這點我用進了我的拳頭。
耳旁響起消防車尖銳的鳴笛,我蹲下身抓起但丁·沃倫右手邊那隻棕色箱子。箱子是太空金屬製的,一副同樣質地的鐐銬連線著箱子的一頭和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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