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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十五分了。時鐘上數字的跳動,一方面讓人覺得很快,但又令人覺得度日如年,完全看自己多久看一次時鐘。時候到了,他拿起行李袋,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走過短短的走廊,到了電梯門口。電梯來得真快,又讓他疑神疑鬼了一陣子。一分鐘後,他到了飯店的大廳。一名門房想替他提行李;不過被他婉拒了。他走到櫃檯結帳,用幾張當地的貨幣付清未結清的早餐錢。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鐘,於是他到報攤上找一分英文報紙,看看世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馬文對這裡覺得相當不習慣,他的世界已成為威力、反擊及躲避的綜合體。他問自己,這是怎樣的世界?此時他的視界所及僅有咫尺,不像在老家,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到地平線及無垠的天空。在此地,四周是擁擠的房屋,地平線也被一幢幢的建築分割得殘缺不全,只留下一些不到一百尺的視界。他再度又為焦慮所困,困於目前為人魚肉的境地,又急於掙脫目前的困境。他又看一次表:九點二十八分。時候快到了。
馬文走到計程車招呼站,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放下手中的兩件行李。盡一切可能地小心警戒,心知眼下很可能有一把槍正瞄準著他的頭,他會像他弟弟約翰那樣的死法嗎?沒有一點警告,甚至還不如動物可能有的尊嚴,腦門便捱上一顆子彈?這不是戰士的死法,這種想法著實令他覺得噁心。一輛車子靠過來,馬文緊捏著手,以控制住自己不停的顫抖。開車的那人看著他。就是這部車子。馬文提起行李向前走去。
&ldo;卓瑞克先生嗎?&rdo;這是馬文目前所用的匿名。接他的人並沒出現於昨天的晚餐會面裡。馬文立即知道,他現在是跟一批老手打交道,他們各自司有專職。這是個好現象。
&ldo;我就是。&rdo;馬文做出喜笑的鬼臉。
這名司機走出車外,開啟行李箱。馬文把行李丟了進去,然後開啟車門坐入前座。如果這是個陷阱的話,他起碼可以在死前掐死這位司機,拉個人作墊背。
距他們五十公尺外,希臘警政署的巴巴尼羅警官待在一輛老式的歐寶計程車裡。他留著一臉黑色大鬍子,此時還在吃他的早餐,一點也不像個警察。他在前座的手套箱內有一把小型的自動手槍,但他像大部分的歐洲警察一樣,並不擅長於使用槍械。他真正的武器是在他座位下的一具包在套子內的尼康照相機,他的習作只是偵搜;事實上他隸屬於希臘公共秩序部。巴巴尼羅有一項特長,即對人的面孔具有照相式的記憶‐‐他一向以此向旁人炫耀。他偵辦案子的方式需要極大的耐心,但巴巴尼羅有的是時間,所以他的上司一旦聽說雅典地區有恐怖分子出現,便振他到機場、港口及旅館四處搜尋。當然他只不過是這個組織的一分子,但他是其中最優秀的警官,就像他的父親擅長尋找魚群一樣,他最擅長尋找罪犯,而且他痛恨恐怖分子。事實上,他痛恨一切罪犯但恐怖分子是最令他探惡痛絕的,而且他也被自己政府對於將這些冷血兇手趕出這個高貴古國的政策經常左右搖擺所激怒。目前希臘政府又開始熱心追捕恐怖分子。一週前有人報告說在帕德嫩神殿附近看到巴游分子。他組裡有四名人員前往機場搜查,還有其他數名到港口,但只有巴巴尼羅喜歡在各旅館偵按,這些歹徒總得找個地方落腳。運氣好的時候‐‐目標太過於囂張,出手闊綽,便很容易發現。運氣差的時候‐‐這些王八蛋根本不喜揮霍絲毫不會引入注目。最難找的一類喜歡待在小街裡的家庭式旅館,混雜在大批來來往往的大學年齡的小毛頭裡,令人更難找到目標。但巴巴尼羅繼承他父親的利眼。他能夠在七十公尺外只花半秒鐘便能認出一張臉。
在馬文坐的那部藍色飛雅特車裡,那名司機便是他記憶中的一張&ldo;臉&rdo;。他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