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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的動作微微停住了。

林裴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中響起來。

&ldo;油料耗盡，恆溫系統損壞，低溫環境中，肢體凍死，呼吸缺氧，眼睛充血壞死，渾身浮腫，持續至少十個小時的死亡歷程，直到屍體消解才獲得解脫。&rdo;林裴緩緩道：&ldo;非常令人痛惜的死法。&rdo;

所有聲音都沒了，四周靜得滲人。

沒聽見林斯的聲音，林裴湊近低聲安慰了他一句，

&ldo;英雄永垂不朽，您的弟弟永遠活在我們心中。&rdo;

那個角度，林裴看不見林斯的臉，只能感覺到林斯放在自己後背上的手，緩緩往上挪，林裴覺得林斯要擰斷他的脖子，可那隻手停在了後頸處沒了動作，林裴感覺到自己被勒緊了，被生生地勒在了林斯的懷中。

&ldo;你喝多了。&rdo;林斯終於低聲道，不似林裴想像中的動怒，他只是說：&ldo;你喝多了。&rdo;那聲音像是安慰。

林裴看著他。

&ldo;沒事了。&rdo;一隻手貼在了他的額頭。

林裴沒說話，他非常清醒地聽見林斯低下頭對他說，&ldo;你是林裴，你是我的弟弟。&rdo;那聲音低緩而溫和，在夜裡輕輕響起來，說這話的時候，林斯望著他的臉，林裴意識有些飄，下一刻忽然有些後知後覺的毛骨悚然，他坐在了地上。

&ldo;我不是。&rdo;他脫口否認。

林斯看了神志不清的林裴很久，終於笑了下，也沒多做爭辯，低頭輕輕親了下林裴的額頭。

林裴皺眉看他，忽然親了回去，嘴唇輕輕擦上林斯的額頭，跟他較勁似的貼了很久。

林斯怔住了。

林裴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沒有，一隻湛藍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折射出熒灰的光，手抓著林斯緊緊不放。

林斯盯著他瞧，眼神一點點溫柔起來。

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ldo;怎麼會認錯呢？你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想落淚了。&rdo;一句話被風吹散在夜裡，幾不可聞。

房間安靜而昏暗，貓頭鷹單腳立在葡萄藤架子上，半開的白海洋插在了書桌前，林斯手裡拿著剛替林裴脫下來的襯衫，望著折騰了一路終於蒙著枕頭閉上眼的林裴，看了會兒，他伸手輕輕拍了下林裴的後背，林裴漸漸停了咳嗽，混著一身酒氣睡死了過去。

林斯卻沒有收回手，他將手貼在林裴的背上，無名指的戒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另一隻手拿著林裴的襯衫，襯衫很薄，抓在手裡輕極了，林斯的手碰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質感的東西，他翻出來看了眼，發現是一枚黑十字，聯邦宗教審判所的胸章，他看了兩眼，望向熟睡的林裴。

&ldo;將軍。&rdo;索亞推門進了辦公室，手裡拿著檔案。

林斯翻開檔案掃了兩眼。

索亞看著林斯的臉，猶豫一會兒，他開口道：&ldo;小少爺的照片流到了帝國，林夫人與林將軍收到訊息，林夫人中午聯絡過您，沒聯絡上，她致電秘書處，說……&rdo;

林斯看向忽然停住的索亞，&ldo;她說什麼？&rdo;

&ldo;求您讓她見一面兒子，是我接的電話，林夫人的精神有些崩潰，航務處說她已經離開了帝都。&rdo;

林斯沒什麼表情，低頭繼續翻檔案，&ldo;攔住她。&rdo;

&ldo;是。&rdo;

&ldo;林雪聲呢？&rdo;

&ldo;一直沒有表態，中午按時參加了林沛少爺的入學典禮。&rdo;

林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