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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挑了挑長眉,略有無奈,開口道:“韓淑妃有何事要見朕?”
韓清韻並未馬上答話,目光掠過路映夕披散的長髮,再定在皇帝扣在她腰間的手,眼神驀然轉冷。
路映夕知其生了誤會,大抵是以為她和皇帝在御書房**纏綿,故而髮髻散落。
韓清韻抿緊紅唇,臉色益發難看,沉冷出聲道:“皇上今日應該不會去臣妾宮中了,臣妾備的桂花釀只好自飲了。”
皇帝聞言一怔,抬手拍額,歉意道:“看朕這記性,竟都忘記日前與韓淑妃約好了。”
路映夕悄然揚唇,暗笑於心。這段時間皇帝奔忙於國事軍政,還要安撫各宮妃嬪,難免分身乏術。
“皇上政事繁忙,臣妾當要體諒。臣妾就不擾皇上和皇后了,臣妾告退。”韓清韻曲膝一禮,冷冷折身離去。
皇帝嘴唇一動,本想留她,但見她怒氣衝衝,便也沒了耐性。
路映夕靜默旁觀,最是清明。雖然皇帝足智多謀,但對女人的小心思卻也未必捉摸得透徹。以韓淑妃的脾性,倘若皇帝真是埋首政事,她也不見得會使性子,可偏偏眼下情景,讓她誤以為皇帝在風流廝混。
“皇后唇畔含笑,似乎甚覺歡快?”皇帝側眸看她,輕嘲道。
路映夕淡淡聳肩,以表無辜。
皇帝攬著她纖腰的大手略一使力,似在懲罰她愜意看戲的悠然態度。
被他掐中腰肉,她感覺癢,悶聲一笑,輕巧旋身掙脫他的手臂,身姿宛若狡兔靈敏輕盈。
夜色濃重,月懸天幕,如水光華灑落大地,照得兩人身後的琉璃殿簷流光四溢。
皇帝定睛凝視她,見她頰畔露出小小梨渦,趣致動人,而清美眸子在月光下閃著明亮光澤,狡黠俏皮。他的心頭倏然一窒,竟感目眩神迷。他早知她絕色傾城,可卻不知,即便朝夕相對,仍亦令人深受吸引。她的魅力,不是驚鴻一瞥的片刻美麗,而是經得起日月磨鍊的恆久絢彩。
“映夕,你可會跳舞?”他忽然問道。
“略懂皮毛。”路映夕點頭,疑惑看他。不期然間憶起,曾有一次,父皇新納的妃子帶著討好的笑容來找她,問她想不想學歌舞。那時她尚年少,對一切新鮮的事物都好奇不已。用心學會了一支驚鴻舞,她就獻寶似的跳給師父看。師父看完之後,卻臉色凝重,如臨大敵。她失望而困惑,可師父只說了一句話——“映夕,記住,除卻你將來的夫婿,切莫再在其他男子面前跳舞。”
“為朕跳一支舞可好?”皇帝直直地望著她,深邃眸子熾光閃耀。
“在此處?”路映夕詫異莫名,環顧周遭。就在這殿前臺階下的空地?他的興致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皇帝眸光微閃,神情有些奇異,盯著她半晌,卻又道:“罷了,此處不宜,改日吧。”
路映夕頷首,心下更覺不解。如果她沒有看錯,他眼中的神色是掙扎?可是他在掙扎什麼?
“夜深了,皇后自行回宮吧,朕打算返宸宮。”皇帝的面色變得冷淡,語氣疏離。
“是,臣妾告退,皇上夜安。”路映夕懶得深究他的善變,一欠身便就徑自離去。
皇帝佇立原地,眸色深沉,緊鎖她修長玲瓏的背影。她如一朵罕見奇花,引人遐思,想要趨近細賞。但是,這朵花他只能摘折,不能鍾情。
路映夕自是不知皇帝在鬱悒什麼。她棄攆車不用,獨自閒散地於月光下漫步。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她沒有散步賞月的閒情逸致。記得從前在鄔國,她住在自己的公主殿內,無人管束,逍遙自在。有時師父前來教她辨認珍稀草藥,她起了玩心便就說,良藥釀酒,補身益氣,非要煮酒下棋附庸風雅。師父棋藝奇差,每次不出一刻鐘就輸得狼狽不堪。但她總懷疑,師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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