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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知道,越是掙扎對方就會咬得越厲害,他不去反抗,人魚就放鬆了警惕,終於慢慢鬆開了嘴,瞳仁也恢復了正常樣子。
地面上都是大砂礫,堅硬又粗糙。而人魚估計是第一次上岸,那兩條腿也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轉化出來的,肌膚非常細嫩光滑,簡直和初生的嬰兒無異。硌人的石子兒在他白皙的腿上劃出了好幾道血痕。
裴清趕緊停下了動作,沒有再繼續拖著走。
全身赤/裸的“少年”,僅僅腰間被蓋了一件外套,他就這麼直視著裴清。
裴清用手捂住眼睛,暗歎:這也太愁人了啊!
稍稍猶豫片刻,裴清就彎下腰想把那條魚橫抱起來,這一次再靠近他,對方沒有表現得特別暴躁,但依舊是防備的姿態。
裴清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到對方脖子下面和腿下面,少年的肌膚異常冰涼,顯然不是人的溫度,又十分滑膩,不大好使力。
好不容易調整到一個最佳的姿勢,裴清用力地抱起了他,竟然比想象中還要沉得多,根本抱不起來啊!裴清站起來的時候就沒穩住,於是他們一起,慘烈地摔在了地上。
被人魚壓在身上,裴清艱難地把手抽出來,將人魚推開了才站起身,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
在海里極為兇猛的人魚,到了岸上攻擊力就相對減弱了太多,光是如何走動這一個問題,就足以成為他們的致命弱點了。
人魚的呼吸越來越艱難,極為鋒利的指甲抓著地面,似乎是想往前移動。
裴清只好用外套裹住了他的下/半/身,然後抱著人魚的上/半/身往海邊拖去,有了軍裝的保護,細緻的肌膚避免了被堅硬的石頭劃傷,但露出來的雙腳還是被硌得厲害,尤其是柔嫩的腳踝處。
裴清停了下來,把人魚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地上,又去檢視他腳踝的傷口。那雙從未沾過地的腳被抬了起來,原本還算安分的人魚就猛烈地掙扎起來,差點把裴清整個人都踹翻了。
腳似乎是人魚敏感的地方,容不得別人碰。裴清才稍稍靠近一點,對方就兇狠得不得了,作勢要撲上來。
最後裴清無計可施,就這麼把那條警惕心極強的人魚拖回了海里,一接觸到水了,對方就立刻掙開了裴清的手,撲通一聲躍入水裡,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逃得可真是快啊,裴清鬆了口氣,心裡卻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抬頭又看到對岸的軍隊在陸陸續續地往回撤,裴清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得趕快回去才行。
今天晚上,他真是流了太多血,方才是因為心思都放在那條魚身上了,他沒大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才感覺到溼漉漉的衣服像一層寒霜,緊緊裹在自己身上,而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腦袋昏沉沉的,走路的腳步都有點虛浮了。
裴清混進往回撤的軍隊裡面,把軍帽拉得低低的,擋住自己的臉。因為人很多,他越發感到頭暈目眩,腳步有些踉蹌,好幾次差點被自己絆倒了,幸好旁邊的人及時扶了他一下。
終於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裴清已經徹底透支了,他從隊伍裡脫離出來,一路扶著欄杆或是其他東西,才走到了隱蔽處,然後虛脫般地坐在了地上。
脖子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裴清隨手一摸,粘滑的液體就漫過了指縫,那傷口很深,如果不是咬得位置偏了點,估計當時就交代在那裡了。
果然,人魚只是具有人的外型而已,在性情上完完全全是獸類啊。
裴清慘淡地笑了笑,手撐著欄板,從地上站起來,他必須得給自己止血了,再這麼下去,鐵打的身體都撐不住了。
搖搖晃晃的視線中走來了一個身影,裴清警惕地抬起頭,對方只是走過來扶住了他,裴清卻又把他推開了一點。
雲宸隨和地笑了笑,“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