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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陰妃無能為力,從立政殿一路哭至涼月閣,後宮所有人都聽著,唯獨皇上聽不見。
李祐死後,陰妃被降為嬪,渾渾噩噩,日夜哀哭。
宮中諸人暗地裡也議論,那些久伴李世民身旁的老妃嬪說:“其實皇上從一開始就沒有原諒陰家,當年陰世師挖了李家祖墳,鞭了李家祖宗,還砍下楚哀王的人頭掛上城牆,如此大恥怎能抹過。”
新人不懂:“那皇上當年為何要納下陰世師的女兒,還給封了德妃?”
老人們不說,笑得神色曖昧,轉言又正經道:“聽說宮中新畜了幾尾錦鯉。”便結伴向河畔去,作勢賞景。
說話的都是些三四品的妃子,明空自入宮來一直都是五品,自知位份不及,並不插話。這樣的午後茶宴她以往是不參加的,是徐惠執意要她來,因不想她被人揹後非議性子乖僻。
茶宴設在西海池畔的望雲亭中,妃子們多去水廊投食逗魚,唯徐惠還留在亭中陪年長的曹婕妤下棋。明空站旁觀棋,只聽徐惠輕聲道:“可李祐畢竟是聖上的親兒子啊。”
曹婕妤知她心中還徘徊著那事,便抬眼笑道:“妹妹的面板這幾年裡真是愈發剔透了,想我初承盛寵那會也是這般水靈,看著簡直不像人皮,像去了殼的荔枝。”說著便伸手欲掐。徐惠本能退避,若不是明空在身後及時扶住恐怕已經摔倒在地。
曹婕妤見狀笑了笑,收回手,輕聲道:“這樣的日子你是不知該求它長久還是求它快過去,沒有家世的女人向來都是如此,不會有特例。”她取來枚棋子,放到唇邊親撫幾下,又道:“我呀,到現在還忘不了那挖心掏肺的苦。”說罷,陰漬漬地看了徐惠一眼。
徐惠不由得身子一震,她聽出曹婕妤話裡頭的暗示了,一直以來壓在心底的懷疑終被挑破,無盡的烏雲瀰漫出,在她眼前,遮天蔽日。
政局亦如棋,李世民深諳以往的每次險勝都仰仗於自身未雨綢繆的心性和先下手為強的魄力。萬般思後行,一失廢前功,他不容自己失策。可心中那頭匿伏的獸如今已在他的兒子們心底霸下領地繁衍後嗣,他可以殺了李祐,但永遠殺不盡那莽獸。
無數次夜半驚醒,都能聽見忽遠忽近的琵琶彈奏聲,奏的正是他死去父親李淵譜下的哀曲,許是夢境許是幻覺,可心中對衰老及死亡的恐懼真切而明晰。他在除去李祐之後又著人暗中調查每一位皇子。密報源源不斷地傳來,伴著玄武門那夜的風。
密報顯示,魏王李泰也有了謀嫡之心,至於太子李承乾更似在計劃逼宮。李世民從那寥寥數語的密奏中洞悉出即將發生的一切,因這咄咄逼人的血路他也曾披披荊斬棘過。
揭露嫡皇子相爭之事讓前朝沸揚,李世民高高在上看著下面的人臣爭執不竭,鬧劇紛亂中,他突然揮淚拔刀,意欲自刎。
大臣們自是爭先恐後撲上去,搶下佩刀苦苦哀求,以長孫無忌為首的要臣更是藉機出言力爭保全皇后留下的血脈。
李世民到底是沒有像對待李祐那樣對待這兩逆子,只是將他們一廢一貶。
佩刀收鞘,“演得真好。”他從刀鞘的反光處看著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在心中念道。
最終,晉王李治在舅舅長孫無忌的力排眾議下當成新太子,前朝沸揚數月的塵埃終於落定。
而後宮,喧囂暗長,妃嬪們都在或明或隱地覬覦著那空置已久的德妃位。
這風口浪尖上,皇上接連幾夜招寢徐惠,燕妃終於按耐不住,擇日差侍女奕珠送去上好補品。
錦盒堆滿案几,猶如一座小山,奕珠靠在珍物山前朗聲道:“燕妃預祝您早得貴子。這宮裡呀,有孩子才算是真的穩妥了。眼下哪個人都比不上您得寵,照說也該有喜訊了。當年燕妃初入□□時也如您一般年紀,得寵幾次就有了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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