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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她大概只能說給雲知秋聽。
她表面的冷靜,只是不想讓淳于清和許慕倩擔心,只有雲檸自己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
雲檸把康乃馨放在墓碑前,直起身子看到雲知秋的照片,眼眶漸紅只覺得委屈極了,連聲線都止不住的發抖。
「媽媽,我害怕。」
雲知秋是個人,把雲氏集團打理的井井有條。
她遇到高峰的時候,高峰還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街頭畫師,卻憑著長發飄飄的憂鬱藝術家形象,讓雲知秋對他一見鍾情。
在父母反對的情況下,雲知秋義還是要無反顧的嫁給高峰,在高峰同意入贅雲家,孩子也隨母性之後,雲家二老才稍稍鬆口。
嫁給高峰之後,雲知秋也曾過得很幸福。
雖然父母相繼去世,但她最愛的男人一直陪在她身邊,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只是好景不長,高峰在雲知秋查出癌症之後,撕下偽裝逐漸露出真面目。
雲知秋躺在病床上才知道,高峰在他們結婚第二年就包養了情人。
他為了得到雲氏,甚至不惜和原本就對雲氏虎視眈眈的幾個叔叔合作,與虎謀皮。
當時的雲知秋痛徹心扉,卻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經無力迴天。
沒有辦法陪伴女兒長大,她只能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保全雲檸的物質條件。
在雲知秋生命的最後,那段最絕望、最寂寥的日子裡,只有雲檸陪著她。
雲檸把她的每一絲變化,每一次痛苦都看在眼裡。
在她眼裡無所不能、溫柔強大的媽媽,一點點衰敗,最後如同槁木般毫無生氣。
就像一朵鮮花,逐漸枯萎、風乾,最後化成齏粉。
雲檸闔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
她苦澀的想著,她大概是世界上最膽小的膽小鬼吧,不想面對,只想逃避。
雲檸在墓碑前呆了很久才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雲檸看到淳于清坐在沙發上,一身十分正式的西裝,腰背挺得很直,腿上放著一疊厚厚的資料,似乎是在等她。
見她回來,淳于清半睜著眸子看向她,嗓音低啞的叫她:「云云。」
雲檸聽話的走過去,乖乖的坐在他身旁,離得近些雲檸才看到淳于清臉上浮著的倦意。
像是一夜沒睡,薄唇透明到近乎沒有顏色,眼白布滿血絲,看向雲檸的眼神卻格外堅定。
他把資料遞給雲檸,昨晚臨時召集的一批腫瘤科專家,對雲檸的病例做了討論之後,綜合各方面考慮,給出的建議仍是手術治療。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近些年國內的醫療發展很完善,而且你現在的病情和當初雲阿姨的不一樣,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沒有不相信你。」
雲檸低著頭,淳于清給她的資料,竟然是兩種治療方案的可行性分析。
她的心中輕輕地掀起一絲漣漪,聲音極小的說:「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雲檸抬頭沖他笑了笑:「你累了這麼久,先去休息吧,這個我會好好考慮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淳于清給她的資料,雲檸一次都沒有翻開,假期結束回學校的時候,也沒有帶走。
許慕倩和雲檸並肩往寢室走,雲檸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不太適合住寢室,兩人準備搬到學校附近的房子裡去。
許慕倩擔心的問:「云云,你到底什麼打算?真的不考慮手術嗎?保守治療的話,長期化療不僅會摧毀癌細胞,還會摧毀你身體的正常免疫。」
雲檸若有所思的看著一旁,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又像是聽到了不想回答。
畢竟有舅舅安排的任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