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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嬪自降位以來,夜夜輾轉反側,不得安眠,此計倒能安撫她那焦灼的心。哪知今晚毓慶宮有了大動靜,連帶著慎刑司那邊燈火通明,稍稍一打聽,說是有個叫芹玉的賤婢謀害長孫未遂,被皇上誅了九族。
滿腔心血付之東流,德嬪閉了閉眼,將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帶來陣陣疼痛。
綠蕪候在榻邊,實在不忍見到主子這般神色,低低帶著哭腔喊:「娘娘……」
「你退下。」德嬪深吸一口氣,道,「本宮該歇息了。」
那廂,延禧宮中,惠妃同樣沒有睡著。
她的神色帶著可惜,披著寢衣起了身:「怎麼就被發現了?枉費本宮這番心力,還白花了一千兩銀。」
「娘娘,給芹玉的一千兩雖多,就當給她安葬費了。」大宮女蓮兒點上燭火,安慰主子道:「永和宮那才叫枉費心力,不知該有多麼惱怒呢。」
「你說的是。」惠妃輕笑一聲,譏諷道,「德嬪倒是聰明,只那李佳氏,真是愚不可及。以為計劃萬無一失,竟還想著用金釵嫁禍他人,如此錯漏百出的技倆,若沒有本宮替她掃乾淨首尾,如今進慎刑司的,就是這個蠢貨了!」
蓮兒附和道:「可不是?」
主僕倆聊了一會,惠妃叫人熄滅燭火,重新躺了下去。
她早就思慮過,計劃能成最好,不成,她也吃不了太多虧。只是終究有著遺憾,惠妃輕輕嘆了口氣,閉上眼。
弘晏的運氣,怎的就這麼好?
——
毓慶宮中,弘晏打了個噴嚏,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眸光漸漸清明。
守夜的三喜聽到動靜,連忙爬起身走到榻邊,掀開紗簾擔憂問道:「小爺莫不是魘著了?可要起夜?」
「沒有,不用。」弘晏小聲回答,「你也累了一天了,別守了,去歇息吧。」
三喜再三問詢,終是放下心來,垂下簾子,輕手輕腳地離開。
月色灑入窗楹,只餘一抹探入床榻,弘晏趁著清醒,琢磨起香囊的事兒。
以往事例全證明瞭,狗賊系統從不會出錯,包括今日的芹玉。突然收了一千兩賄賂,想想就有貓膩,既然是他院裡伺候的,目的當然是害他。
跟著四叔八叔跑了一下午,回宮正準備休息,可抱廈的標記可醒目了,他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肅清蛀蟲,還毓慶宮一個安寧。
紅花、麝香這些後宅陰私,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弘晏這般想著,動了動唇,發出一個氣音:「……延禧宮。」
系統能力大致能夠定位行賄之人,譬如第一回 『行賄』阿瑪的,他清楚知道是索額圖。但若是多人行賄,銀票夾雜在一處,那就無能為力了,他也沒有這個閒心去數,譬如明珠藏銀的府庫。
給芹玉銀票的唯有一人,弘晏大致感受一番,是延禧宮正殿沒錯。
延禧宮的主位是惠妃,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她能把手伸得這麼長?又是賄賂又是下毒的,有這手段不早當上皇后了,還用得著熬資歷?
她又何必苦心幫助大伯奪嫡,乾脆拎來所有後宮嬪妃,一個一個餵鶴頂紅,既省事又高效,多好。
幕後主使唯有惠妃一人,弘晏對此持懷疑態度。但顯而易見,她想害他,這點毋庸置疑。
害人者人恆害之,只是惠妃的手長,他的手短,暫且伸不進延禧宮。要是同汗瑪法實話實說,說孫兒感應到您的妃嬪要害我,汗瑪法還不把他打出花來?
弘晏沉思許久,頗有些苦惱。
倏然間,瑞鳳眼亮了亮,惠妃不行,這不還有個大伯,還有個明珠麼。
大伯沒了八叔,已經夠慘了。那就換個人,明珠逍遙那麼久,貪的銀兩欠的債務還沒還,正是完美的人選,何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