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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弘晏搶了活兒,胤礽沒有絲毫不悅,誰叫他氣過之後,依舊是個疼愛兒子的好爹。
胤禛也沒有不悅,誰叫他對知己充滿信任,他專注地望向侄兒,對灰衣人的來歷有了大致猜測,而後皺眉瞧了德勝一眼,神色莫測。
系統升了級,卻留宿主一人獨自面對困難場面,弘晏僵硬一瞬,仰頭看向阿瑪四叔,絞盡腦汁地圓場,目光極其真誠:「……這幾個管事,渾身散發著臭味兒。他們不是好人。」
聽著讓人啼笑皆非的理由,太子卻沒有笑,四阿哥同樣沒有。
都說年幼的孩子看得清人性善惡,想到此處,太子肅然了面色,把手背在身後,給四阿哥使了個眼神。
胤禛略微頷首,上前一步就要開口——
除了德勝以外的三人面色大變,像是察覺到滅頂危機一般,一骨碌地爬起身來,也不嚎了。
金魚眼砰砰砰地磕起了頭,涕淚橫流道:「太子爺冤枉,四貝勒冤枉!奴才身為烏雅氏的族人,日日為了廣儲司耗盡心力,更是得過貴妃娘娘、德妃娘娘的誇讚,怎會是這位小、小主子口中的壞人?奴才冤枉啊!」
驟然得知上頭要查,他們做好了應對的一萬種方式,哪知竟忽然冒出個小兔崽子,還這般不講道理。
金魚眼心裡頭又恨又怒,他身為德妃的遠房族叔,雖為旁支,在烏雅一族的話語權卻是足夠,何時受過這等氣?
一時間,院子裡吵吵嚷嚷不得安寧。幾人辯解的辯解,求饒的求饒,唯有德勝回過神後分外羞惱,悄悄瞅了胤禛一眼,也不開口說話,他跪在原地,掩飾不住面上那抹輕微的傲然。
廣儲司多的是人清楚他底細,包括內務府總管凌普。
凌普瞧見這幕暗暗可惜,太子爺與小主子怕是都不知道,這好賭的草包就是德妃的親兄長,也是四貝勒的親舅舅!小懲可以,大罰怕是沒戲嘍。
太子被他們吵得頭疼,唰一下沉了臉。凌普見此一個激靈,緊接著大聲喝道:「大膽,什麼小主子,這可是皇長孫殿下!怎麼,你們竟敢違逆小爺的意思?」
在這宮裡頭,皇阿哥們稱爺,皇孫稱為小爺也未嘗不可,話音落下,眾人大驚,金魚眼深深打了個哆嗦。
他連忙叩首,不敢再暗罵什麼小兔崽子,口中叫冤道:「皇長孫殿下饒命!」
「小爺饒命啊!奴才平日絕不敢翫忽職守……」
這幾個狗奴才,話裡話外都在求一個證據,否則就是冤枉忠臣。
若是從前,太子早就不管不顧地將他們下獄。可如今一雙雙眼睛都盯著這兒,需要顧慮的太多,況且牽扯到四弟的外家烏雅氏,甚至宮裡的娘娘,沒有切實的證據,他還真不能將他們如何。
只有查到貪汙或藏匿的銀兩有多少、去了何處,才能定下罪名。
「給孤閉上嘴!」太子面沉如水,眸光轉向裝滿帳簿的木箱,在金魚眼竊喜的眼神中擺了擺手,「來人,查查廣儲司歷年的開支,看有無疏漏與瞞報之處。」
四阿哥眉心越發緊皺,觀那些奴才劫後餘生的表情,就知這帳簿肯定有貓膩,且是查不出來,隱藏極深的貓膩。
二哥雖派遣了詹事府的查帳好手,可廣儲司的事務分外龐雜,又要到查到何年何月去?
還有德勝。想起皇上同他說的那個「理」,胤禛神色晦暗,瞥見德勝面上的洋洋得意,半晌,他的眼尾浮現一抹戾氣。
忽然有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胤禛低頭望去,聽見弘晏小聲說道:「四叔,你別擔心。」
莫名的,胤禛心情開始轉好。他輕輕應了一聲,揉揉侄兒嫩乎乎的耳朵尖,抬頭之時,重新恢復了平靜冷冽。
「阿瑪,咱們先不急著查帳。」弘晏開了口,聲音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