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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硬生生揪斷了一根短須,整張臉青紅交錯,即便昨日略有耳聞,他還是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
昨兒看太子笑話,今兒自己成了笑話。短短一天就理清了所有亂帳,難不成帳簿是胤礽自個兒造的?!
他還在卷宗裡痛苦遨遊,人家都把貪官贓物打包送進宮了。廣儲司不是內務府最為臃腫、最為繁雜的機構麼?大阿哥恨不得怒斥一聲,去你的繁雜。
現在倒好,連五歲娃娃的功績都比他大了!
明珠徹底沉下了臉,眉心緊鎖,內心發出一模一樣的疑問,怎麼可能呢。
三阿哥呆呆地望了眼二哥,又愣愣地望了眼四弟,不禁有些悔了。五阿哥七阿哥微微張嘴,心裡唯有一個字,服。
八阿哥今兒得以破格上朝,年輕清俊的面上劃過複雜與欽佩,隨即生出熊熊的不服輸之意,越發堅定了眼神。
二哥四哥如此,他也絕不會差。
太子與四貝勒『一騎絕塵』,帶給眾人的震撼太大太大了。有人歡欣雀躍,更多人焦灼不安,明珠與大阿哥尤甚。
朝會結束後,大阿哥不發一言,悶頭向外走,明珠嘆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又是熟悉的金黃小轎,又是熟悉的圓圓臉,大阿哥停住腳步,掃過弘晏的三頭身,生生瞧出了嘲笑的意味。
「真是後生可畏,」他憋著一口氣,似笑非笑朝牽著弘晏的太子道,「我遠遠不如侄兒。」
明珠素來穩重,可現下也憋著口氣。他拱手為胤禔圓場:「好叫太子爺知曉,我們貝勒爺的嫡子尚小,實在出不上什麼力,哪像長孫這般天縱英才,創下諸多功績……」
說是圓場,不如說隱晦的諷刺。
弘晏心知肚明,在明珠等人的眼裡,自己就是個躺贏吃乾飯的,他也懶得解釋,畢竟已經答應了皇上,少說話,多觀摩。
可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明珠,不禁沉吟起來,沒有他的上一世,阿瑪好似受過很多很多氣。
「納蘭大人,過獎。」弘晏扯扯太子衣袖,稚嫩而又冷淡的眉眼含了微微的愁緒,「只是那年梨花似雪——」
太子渾身一震,明珠貌似恭敬,微笑聽著,實則不以為意。
論作詩,論才情,當朝當代,有誰比得過他的長子容若?皇長孫小小年紀賣弄文采,著實是班門弄斧,難成大器。
「——納蘭大人府庫藏銀。剔除俸祿、賞賜與辦差應得,共計六十萬四千五百七十二兩,其中約有六成來路不明的孝敬。」弘晏仰頭接話,大聲敘愁。
明珠嘴角有尚未收回的笑意,猝不及防與弘晏對上了視線:「……」
這數字分毫不差。他呆在原地,餘光望了望左邊的索額圖,又望了望右邊的佟國維,最後掠過一群豎耳偷聽的文武官員,掩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長須顫抖了起來。
明珠擠出一個僵硬的笑:「長孫殿下,阿哥爺,您是在打、打趣奴才吧?」
第14章 吹捧
乾清門安靜得很,甚至能聽見風吹的聲響。
明珠強笑著開了口,所有人都興奮了。朝臣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投去關注的眼神,一雙雙眼睛亮閃閃的,比燈泡還醒目。
瞧明珠這緊張之態,長孫的話八成為真。六十多萬兩,六成來路不明的孝敬,這不是拐著彎地說他貪麼?
這是棺材板都讓人給掀了!!
有人驚呆有人八卦,有人止不住地冒酸水,這還只是庫房之銀,沒算上家產商鋪呢。
更有畏懼恐慌的目光瞧向太子。五歲孩子如何得知的隱秘?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太子早就掌握了明珠的把柄,不過守株待兔、引而不發罷了!
被他們這般瞧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