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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就不夠好,掰腕子沒勁兒,打麻將淨抓炮兒牌,寫了許多封情書不見迴音,倒是指甲長得飛快,三天兩頭就要剪一回。人家說這是因為我手指上沒有鬥,簸箕太多的緣故,鴻運欠佳。我說我腳趾頭上有鬥,人家卻說腳趾頭上的不是鬥,那是雞眼,得拉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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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前腳走我後腳就去了北京站。售票視窗排著一條條長隊,我在中間轉來轉去尋思找空兒插個隊,可買票的人甭管認識不認識,一個個前胸貼後背,連女同志也挺胸提臀,根本沒我夾三兒的機會。
一個票販子走過來,問我要票嗎,我問都有去哪兒的,他說哪兒的都有,就是真票只有去東北的了,我說東北就東北,多少錢。他說也不管我多要,定價乘以15,我說有點兒黑,少乘點兒不行嗎,他說行,給你開個根號吧,我問是開定價的根號嗎,他說當然是開15的了,開定價的還讓不讓他過年了。我繼續跟票販子討價還價,讓他開個三次方,他死活不肯,說你快點,一會兒警察該來了。我說你別羅嗦了,警察已經來了。他一扭頭,果然過來倆警察。走一趟吧,王大鵬說。
票販問去哪兒,王大鵬說帶你去我們那兒過年,趕上除夕了,這兩天伙食還不錯。票販說不去,吃不了裡面的飯,他是回民,怕給大師傅添麻煩。王大鵬說別客氣,我們那兒半年見不著肉星兒,你這個事兒小,一兩個月就能出來。票販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去的好。王大鵬態度急轉直下,說別他媽給臉不要了,讓你走你就走,廢他媽什麼話呀,差你一個就夠數了,我們還等著回家過年呢,你丫趕緊的,聽見了嗎!我走,我走,票販子掏出兜裡的一打票說,都是這兩天的,沒收了怪可惜的。王大鵬說這個不用你操心,一會兒我都送回售票處去,家還得讓人回。
就在王大鵬和票販子糾纏的時候,我跟另一個警察說,同志,要不是我剛才跟他糾纏,你也不會這麼快就完成任務,功就不要給我記了,賣我張票得了。警察問我去哪兒,我說我也不知道,讓我抽一張算了,抽哪兒是哪兒 ,警察說你不是盲流吧,我說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去外地轉轉,哪兒都行,又掏出身份證給他看。
這時王大鵬說,不用看了,我哥們兒,然後攤開票讓我抽,我搓了搓手,結果抽了一張去錦州的票。王大鵬說大過年的,你瞎晃悠什麼,還說過兩天去你給叔叔阿姨家拜年呢。我說你都這麼大了,我爸不會再給你壓歲錢了,我又問王大鵬怎麼抓票販子也歸你管了,王大鵬說,破壞社會主義正常經濟秩序的行為,我們一律嚴厲打擊,要讓春運時節返鄉的農民兄弟回家過好年,但像你這樣年根兒底下去外地的北京人卻沒幾個,不知道你丫怎麼想的。我說我瘋了。最後王大鵬祝我旅途愉快,我祝他多捉壞人,然後各奔東西。
我一看火車票,九點二十的,趕緊上了車。火車還沒啟動我就睡著了,我的計劃是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下車,到哪兒算哪兒。
於是,逆著一股南下的冷空氣,我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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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火車剛過密雲,不行,太近了,我閉上眼睛接著睡。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火車還在鐵軌上飛馳著,我去了趟廁所,打了兩個哈欠後,火車減速駛入某站臺。我一看錶,四個多小時了,估計跑了有五六百里地,就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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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站臺,&ldo;c縣人民歡迎您&rdo;的紅布白字在我頭頂上空飄揚著,還挺客氣。
一群婦女衝上來,問我住店不,有些人問也不問,上來就搶我手裡的包,我說嘿嘿嘿,你幹嘛。她說車就在那邊,上車吧。我問你們那兒條件怎麼樣,她說她那兒有電視,旁邊一個人說她那兒有空調,再旁邊的一個人說她那兒能洗澡。在我猶豫去哪家的時候,又一個女的說她那兒啥都有,還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