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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質消費水平之低導致了市民們心態平和,大街上走路都比北京人慢很多。汽車在c城更是多餘的,從南頭到北頭,騎車十五分鐘就夠了,所以多數當地人以步代車,去哪兒都走著,反正沒啥要緊事兒,無非就是趕著回家看電視。
城裡跑著的四趟公共汽車和二百輛出租汽車足夠滿足市民的用車需要,買了車也就是個擺設,不去外地的話,一年能跑二千公里就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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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說,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她兒子可能把物件兒領回來。正說著,大兒子回來了,身旁跟著一個可以打七十五分的女孩,她不帶絲毫扭捏地叫了老闆娘一聲:伯母。
老二和老三也陸續回來,晚飯已經準備就緒,老闆娘發令開飯,不等她家男人了,越是過節他越忙。
一家人和我圍坐一桌,談笑風生。老闆娘問老二,什麼時候你能把媳婦領回來,看你哥。老二說,我才不找本地的,沒勁,要找就找個首都的。老闆娘讓我給老二介紹一個,我滿口答應,等把自己的問題解決後,一定給老二找個晶瑩剔透的。老二說自己的事情自己辦,他已經在網上聊了一個,人家都從北京過來了,現在就在c城。老二是開網咖的,利用工作之便,四處留情。我說行呀你,我跟北京二十多年了,還光棍一條。老二說那是你笨,北京女孩挺容易上手的,遠沒想像中的困難。我心說,也就是讓你趕上一個別的。
吃完飯,像往年一樣,坐電視機前看中央電視臺,裡面還是趙忠祥和倪萍,他倆依舊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小點兒的電視,根本看不出皺紋。中國沒人了怎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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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老闆孃家打麻將缺人就叫上我湊一手,說來奇怪,最近兩天我的手氣出奇壯,再難落聽的牌也能和,贏了不少錢,卻不好意思往兜裡裝,只好又故意輸回去,上聽的牌拆了打,別人點炮我裝沒看見,越玩越沒勁。
偶爾寫點兒東西,少得可憐,從北京帶來的鋼筆至今還沒打過水,剩我一個人的時候就看會兒書,別看它們舊,卻挺好看,可惜太多了,沒辦法扛回北京,只能就地正法,多看一本是一本。當初買的時候太激動了,忘了還要回北京。
這幾天c城的鞭炮聲就沒停過,特別是初五這天早晨,噼裡啪啦的炮聲震人發匱。只聽見老闆娘喊三兒子:放炮去吧,餃子這就出鍋了。
又是一通噼裡啪啦。
我已經幾宿沒閤眼了,每次剛要睡著,都被二踢腳炸醒。聽多了二踢腳&ldo;呯‐‐嘭&rdo;的兩聲,就習慣了這種節奏,昨天半夜,只聽見&ldo;呯&rdo;,沒聽見&ldo;嘭&rdo;,我就等呀等,不敢睡,怕快睡著的時候被&ldo;嘭&rdo;嚇一機靈,那多難受,可一直等到了天亮,也沒聽見&ldo;嘭&rdo;,操,早知道是個蔫炮,我就踏踏實實地睡了。
天已大亮,我正準備放鬆心情,睡個安穩覺,沒承想,剛一閉眼,又&ldo;呯‐‐嘭&rdo;地響了起來,媽的,成心!
c城四面環山,盆地地勢,一點兒聲音就能響徹山澗,更何況百炮齊鳴,餘音繚繞,窗外又煙火四起,真假難辨,給我一種哪裡又打起來的感覺。
後來我把耳朵塞上襪子,腦袋鑽進被窩,但還是前後受敵,左右挨炸,鞭炮聲依然震耳欲聾,吵得我坐臥不安,怎麼他媽這麼鬧騰!以前人們就是這樣對付麻雀的,拿著鍋碗瓢盆爬上自家房頂,叮叮噹噹一通亂敲,嚇得麻雀在天上飛來飛去,不敢落腳,結果都累死了,飛著飛著就往下掉。我也快了,都五天沒睡覺了。&ldo;呯‐‐嘭&rdo;仍在繼續,愈演愈烈。
算了,我還是起來吃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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