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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和的心都寒了，原來，身邊的人早已經不是自己，只有她，還是她。

她已經不再關心進入陳悅身體的靈魂是誰的，現在在哪裡，她無力關心。她現在只想化妝，給辛然化妝，她要送她，美美地上路。

辛和在為辛然化妝，辛然躺在她的面前。

她是一個化妝師，卻從來沒有為自己妹妹化過妝。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辛和做得很用心。

胭脂水粉，沒有誰會隨身帶，但是古婆婆屋裡，很齊全。

一個小小的化妝盒，開啟，放在桌子上，盒蓋上厚厚的塵土還沒擦盡。今天才取出，只用過一次，盒子的主人飄然離開。

辛和把泥土填入辛然的雙眼。

雙眼，被填得飽滿。

畫眉石，尖尖的邊角，勾勒出鉤挑的眉梢。

胭脂，溶了，抹在臉上，塗在唇上，蒼白，立刻變得鮮紅。

鮮紅如血。

她看起來很美麗，她從來沒有那麼美艷過。

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人，再美麗也是無用。

一切歸寂，黃土皚皚。

辛和開始念詞，陳悅送給她的詞。她會，陳悅會，辛然也會。

這首詞就像一個牽連，牽連著他們三個人的生命。

兩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獨活。

辛和的笑比她的臉色還要慘白，慘白無力。

段落不忍再看，&ldo;夭夭，剛才到底怎麼回事？&rdo;他終於忍不住發問。

&ldo;我也不十分清楚。&rdo;夭夭嘆息，她看起來老成許多。她有六十歲的心智，六歲的容顏，此時看來，卻宛如活人，瀕臨死亡。

段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想要問，夭夭卻已經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檢視夜合花樹的根。

她說：&ldo;這件事，大概只有古婆婆才知道原因，你去問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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