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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叫段落，我記得了。&rdo;

段落顯得很高興，終於被在幼稚園自己暗戀的女生想起。

其實，齊眉哪記得他叫什麼段落，只記得門牙特白。

所幸四五歲時還是有記憶的。

段落的話很多，他像個大男生，喜歡在心愛的女生賣弄自己口才，無凝他對齊眉還存在愛戀。

齊眉是個大女孩，但在熟悉的陌生人面前極其緘默。她只是聽著，看不出是否在笑，茶色太陽眼鏡依舊遮住大半張臉。

直到走天橋時，段落的聲音被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打斷。

&ldo;姑娘，算個命吧，看手相。&rdo;

這樣一句話也只攬活的手段，但這個算命的愣是擋住了齊眉的去路。

段落比齊眉要氣憤。

&ldo;我們不算命，你能不能不要擋住路。&rdo;

那是個年紀看上去不大，約莫三十歲，聲音卻老得太多的男人，襤褸的衣服，前面破洞的膠鞋，很經典的落破算命形象，他且有兼職，那就是做乞丐，前面放著的豁口的碗裡已經有幾張零錢和一些硬幣。

他正伸出右腳擋在齊眉的前面，齊眉向左偏一點，他又挪動屁股跟過來一點，腳一直擋在她前面，齊眉想跨過去，又覺得不好意思，如果他猛的抬腳，那豈不糗大的，何況那隻腳是那麼的髒。破洞的褲子套了幾層，但都不及腳裸。

段落英雄救美的情結陡然升高。

&ldo;瘋子，你別擋在路上，要錢呆一邊要去。&rdo;

段落說這話時欲想抱起齊眉讓她跳過去。

被齊眉拒絕了。

那男人一直望著齊眉，根本不看段落一眼。

&ldo;算個命吧，看手相才五塊錢。&rdo;

齊眉索性蹲下來，把右手伸在他面前，中指因為畫畫受筆的擠壓略略變形，看似生了個繭。手形很美，修長細緻，但手掌很單薄，暴露在空氣中微微凍在發紅。

那男人端詳半天，面無表情。

倒是段落性子躁，在一直嚷著：&ldo;齊眉，看他就是江湖騙子，別浪費時間了。&rdo;

齊眉左手食指豎在嘴巴朝段落作出一個噤聲動作。

段落聳了聳肩，嘴角不悅的微微翹起，真是孩子氣。

&ldo;勸姑娘，哪兒都不要去。&rdo;

齊眉似笑非笑的臉頓時沉靜下來：&ldo;你知道我要去哪裡麼？&rdo;

&ldo;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地方有去沒回。&rdo;

齊眉頓時想起夭夭說過到過無門鎮的人，沒有一個是活著出來的。她的臉已經煞白煞白的。

&ldo;師傅，&rdo;齊眉用起了尊稱，&ldo;你有什麼根據？&rdo;

那男人笑了笑，搖了搖頭。

&ldo;姑娘，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放五塊錢到碗裡就可以走了。&rdo;

齊眉還想問什麼，可看那男人一副老僧入定的神情，知道問了也不會回答。況且一旁的段落一直在催著走。

她掏出一張鮮紅的一百塊放在那豁口的碗裡。

段落一時大驚：&ldo;齊眉，你這是作做什麼？&rdo;伸手要阻止齊眉這種愚蠢行為。

這下輪到齊眉拉著段落速速離開了。

下了天橋，她朝橋面上看看了，只見一陣風吹起那鮮紅的一百塊，在空中紅得那麼腥艷，飄得那麼姿意，那男人並沒有去撿拾那一百塊，而是任風吹走它。

齊眉隔得太遠已經聽不到橋上的男人在說：&ldo;姑娘的錢哪敢收，這是要人命的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