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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甲擺擺手:&ldo;非也,陛下連你都沒怎麼追究,更何況是我?再說,我李甲雖老,但誰更合適做大楚國君,該扶持誰,我還是有數的。至於為何要告老還鄉,你還不知我?師兄我想這一天可想了好幾年了,如今子女也成了人,我也沒什麼可憂心之事,只想每日種種花,看看書,觀觀天象,所以這官嘛,也懶得做咯!倒是你,以後每天都戴著這鐐銬,怪可憐的!&rdo;
蔡從恨他一眼:&ldo;怎麼?你也要來取笑我?&rdo;
李甲笑道:&ldo;哪裡敢,萬一哪天你突然覺得我適合王位,設計叫人抓了我家那老婆子和兒子,那可如何是好?你呀,我可惹不起!&rdo;
蔡從聽他這話,氣道:&ldo;好了好了,這酒也給你喝了,話也同你說了,笑也給你笑了,諷也讓你諷了,你可以回家了。&rdo;
李甲起身,特意行了大大一個禮:&ldo;遵命,卜尹大人!&rdo;
蔡從舉起空樽往他身上砸去,李甲趕緊躲著逃走了。
李甲走後,蔡從站起身,轉身看向那星空方點陣圖,良久不曾轉目。
夜色漸深,他想起那一日,那個白紗遮面的女子,在匪徒的大刀正要砍下自己時,她替他擋了下來,那時,她情不自禁疼得叫出了聲,鮮血瞬間在她白紗白衣上開出了一大朵牡丹。時至今日,那朵牡丹仍然在他心底搖曳著,並終生難忘。
在他前半生這權謀的道路上,最對不起的,就是那朵用自己鮮血開出的牡丹。
所以,請允許他用自己的後半生,為一個女子去守住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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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剛過,江岸上的大片草地又開始復甦,淺淺的野草開始萌發出翠嫩的新芽,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層柔軟的絨毛。戰爭的痕跡若不仔細去深看,已經很難發現。那隱匿在新芽下,被風乾了的深沉的血漬,隨著那一層新綠,慢慢消失。
江上戰火的痕跡早已被清理,再看時,已如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三艘大船,載著蔡兵,舶在岸邊,只等航行。岸上,棄疾與杜峰付手而立,望著那一江春水。
&ldo;父親,此去蔡國,雖也不遠,但山水崎嶇,還望保重。另外,還請放心,棄疾此生,永遠不會停止尋找陽陽。&rdo;棄疾道。
杜峰望著江面嘆一聲:&ldo;我的女兒!&rdo;說著,眼眶便濕潤了。他想,是不是他註定要失去這唯一的女兒?在現代也是,在古代也是。
棄疾勸道:&ldo;父親節哀,陽陽命數異於常人,棄疾相信她還會回來的。&rdo;
杜峰忍了淚,道:&ldo;玉髓已斷,只怕……&rdo;嘴唇顫抖得不能再往下說。
&ldo;不,父親,那夜在江中,陽陽不是沉入水底不見的,我確信,我確信,她是突然消失的!所以,她一定還會回來!&rdo;
杜峰看向他,看著他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痴情,心下總算得了絲安慰。只是,他這樣自欺欺人地覺得陽陽還會回來,真的好麼?
良久,杜峰長舒口氣道:&ldo;賢婿,為父便走了,你多保重。&rdo;
二人兩相行禮,棄疾亦道:&ldo;父親保重。&rdo;
杜峰走上夾板,蹬上了船,向舵手道:&ldo;開船吧。&rdo;
三艘大船緩緩起航,寬闊的江面,碧水幽幽,大船駛過,帶起長長的水痕。
棄疾目送著,手下意識伸向衣領處,去握住那斷裂的玉髓。
江風清冷,吹起他的衣袂飄飛。身後一名侍人抱著一件斗篷上前。
&ldo;陛下,雖過立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