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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回溯，父親活生生的躺在自己面前，林墨拿著勺子手微微有些發抖，他輕輕的將粥吹涼了，小心翼翼將勺子湊到爸爸面前。看著爸爸一勺勺吃掉自己親手熬的粥，林墨鼻子微微發酸。

林建剛醒來，不能吃太多東西，原本他還沒什麼胃口，哪知粥的味道竟然異常鮮美，不知不覺喝了一小碗，還覺得有些不夠。

這一小碗粥是醫生特批的量，夠不夠都只能喝這麼多。林墨收拾碗筷到外面去洗，順道去鍋爐房打熱水，林建問老太太：&ldo;媽，艷子呢?&rdo;

一提到王艷艷老太太差點兒沒氣炸肺，可是又擔心兒子聽了想不開，臉色變來變去，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林建為人老實忠厚但是不傻，問道：&ldo;媽，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rdo;

老太太忍了半天到底沒忍住，倒豆子似的把王艷艷拿錢跟人跑了的事情說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件事情也只有她來開口最合適，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林墨藉口出去了。

林建聽完只覺得兩眼發黑，太陽經突突的疼。他承認在感情方面他忘不了緩緩，對王艷艷的確有些冷淡，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從沒讓王艷艷吃過一丁點苦，因為覺得感情上虧待了他，他就從其他方面彌補她。

她要錢，他給;她要耍，他讓;她懶，家裡的裡裡外外的事情他一把抓，內衣內褲都替她洗得乾乾淨淨;她在外面有人，他忍，等她迴心轉意。

哪怕你王艷艷真不想與我過下去了，那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來，離婚分家他絕不虧待她一分一毫。十一二年夫妻，何至於此做得如此絕情?這般做法，與斷了他生路有何區別?

病人本身心靈就比較脆弱，林建忍不住多想，臉色當即就不好了。

老太太忙說：&ldo;老麼，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墨墨和書書還指望著你呢。我還等著你給我養老吶。&rdo;

中年男人身上都扛著幾座大山，對有的人來說是不可承受的壓力，對有的人來說是努力前進的動力。

林建是後者，他空洞的眼神微微泛起了些神采：&ldo;媽，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我看病的錢，是問誰借的?&rdo;

&ldo;你三叔借了我們兩萬，又幫我們在銀行裡貸了五萬，銀行那邊抽了八千，到手的只有四萬二。&rdo;

林建嘴裡發苦，家裡原本就欠著一萬塊錢的帳，這前前後後算上利息，八萬多塊錢的帳，他用什麼還?把他拆了賣了也不夠啊。

林墨剛好打好了水提進來，他把熱水壺放到旁邊：&ldo;爸，錢的事情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還上的。&rdo;

林建頹然道：&ldo;你還讀書呢，能有什麼辦法。&rdo;

&ldo;回去我就先把休學手續辦了，去擺個小攤賣小吃，年前做點香腸臘肉拿到城裡去賣，能賺不少錢。&rdo;

林建看著兒子精緻漂亮半點菸火氣都沒有的臉龐，失笑道：&ldo;就你那水平，不怕別人吃中毒?&rdo;

爸爸還有心情開玩笑，證明他沒有徹底絕望，林墨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下去了。

老太太眉梢透著得意：&ldo;我乖孫手藝好著吶，今天下午的飯菜全是他做的，我到現在肚子都還漲著呢。剛剛你喝那碗粥味道好吧，全是我乖孫熬的。&rdo;

林建下意識咂巴了一下嘴，剛才那粥味道確實不錯，這麼好的味道也就緩緩還在的時候，吃到過了。

&ldo;墨墨怎麼突然會做飯了?&rdo;他記得明明三天前，兒子煮的青菜還有股焦糊味兒。

&ldo;是緩緩託夢給他，教他做的。&rdo;

林建頓時瞪大了眼睛，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