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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命嘛,」他終於說話,長長地拖開音調,「是我師父和師哥的禮物,保我能長久活在這世上,別的倒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顧宴道:「我不在乎這個。」
程隕之終於抬眼瞧他,面色憂愁,嘆了口氣:「你這麼一說,是有些奇怪,萬一子陶他們覺得我是什麼老不死的怪物怎麼辦。」
顧宴冷道:「不會。」
程隕之又瞧他一眼,噗地笑開,湖邊的蓮終於又舒張花瓣,朝著吹風的方向輕微抖動。
「瞧你這樣子!」
他大笑,把筷子往碗邊一擱,「是不是覺得,如果那弟子再喊我一聲廢物,就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是。」
程隕之從桌邊站起身,走到顧宴身邊,壓住他的外袍,把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傾注在他身上,笑嘻嘻地靠近顧宴雪白耳廓。
「別這樣嘛,笑一個,」
程公子懶洋洋地說道,「人家雖然只有一個金丹腦袋,但還帶著三個元嬰腦袋呢,不好對付。我可不希望阿宴替我出氣,然後被別人拎住尾巴。」
顧宴道:「我既要殺他,又怎麼會留下把柄。」
程隕之低頭,仔細觀察顧宴似堅冰般的神情:「你這樣子,倒真有些像我話本里的截阿仙君。」
還摸了摸下巴,「說不定子陶沒說錯。」
顧宴:「是,我便是截阿。」
程隕之不以為意:「那我就是小阿七,要拜入玄天宗,指明截阿仙君做我師尊……這個戲份怎麼樣?」小阿七便是話本里的藍顏。
他回身,正面對著顧宴,好生瞧他一會兒。
眼角微彎,竟一點點勾出道漂亮的弧線,輕喚:「師尊。」
顧宴驟然起身,攔腰勾住他,往後帶去。
第29章
第二天一早,程隕之便爬起來,坐在桌前奮筆疾書。
晨光照在他鬢角,簡直把這個人照的透亮,要順著他光滑的衣袖往下灑落成一地的閃光碎屑。
顧宴起身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程隕之側對著他,沒有轉頭,卻也從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得知他過來的訊息。
手邊筆尖仍在飛快地動著,半分不帶停。
他嘀咕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講大聲了些:「阿宴,你覺得,讓小阿七和截阿仙君怎麼發展比較好?」
顧宴落座他身側,思索片刻:「上次你說,要讓他近水樓臺先得月。」
程隕之:「正是。不過那也是沒下筆的思路。現在我想法改了!我要他們走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
突然就亢奮起來,把筆往下一摔,突然回頭,啄了一下顧宴的唇角。
雪衣公子沒反應過來,震在原地。
程隕之眼睛明亮,像是有一團小小的火苗在燃燒,在燃著他……微弱的生命力。
他笑道:「什麼樣的感情夠熱烈隆重?那必不被世俗容許!我就這麼寫:他們是嫡親師徒,同時也是彼此的仇敵。」
顧宴……顧宴此時的表情,不可用話語表述。
似乎在困惑,似乎在震撼。
「這樣,當他們相愛,自然熱烈爆發,又沉悶而令人悲慟。」說著,再次往紙上添幾筆,滿足地拎起來,抖了抖紙。
顧宴輕輕蹙眉,略有些委屈,道:「但截阿既已然位至仙君,又怎麼會不替他掃除這些障礙?」
程隕之:「你又不是他,你懂什麼截阿仙君。」
子陶打著哈欠來敲門。
幾十年如一日早起練劍,偶爾有一次賴床機會後,突然又能感受到了賴床的樂趣。
雖然,雖然一醒過來,就想起自己被禁賽了。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