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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抓著牛繩站在那裡,用眼睛看著葵花。
嘎魚笑嘻嘻的。
葵花看了一眼青銅,站起身來。
這時,老槐樹下一片寂靜,誰都不吭一聲,靜靜地看著葵花,看她往哪一家走。
《老槐樹》5(2)
東邊站著青銅一家,西邊站著嘎魚一家。
葵花拿起了包袱。
幾個阿姨哭了。
葵花看了一眼青銅,在眾人的目光之下,一步一步地朝西邊走去。
青銅低下了頭。
嘎魚看了一眼青銅,笑得嘴角扭到耳根。
葵花一直走到了嘎魚的媽媽身邊。她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嘎魚的媽媽,然後用兩隻手分別從兩個口袋裡將兩隻鴨蛋掏出來,放到了嘎魚媽媽衣服上的兩隻口袋裡。然後,她一邊望著嘎魚一家人,一邊往後退著。退了幾步,她轉過身來,朝青銅一家人站著的方向走過來。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的移動而移動著。
青銅的奶奶,用柺棍輕輕敲了敲青銅依然低垂著的腦袋。
青銅抬起頭來時,葵花已經離他很近了。
奶奶朝葵花張開了雙臂。在奶奶的眼裡,挎著小包袱向她慢慢走過來的小閨女,就是她的嫡親孫女‐‐這孫女早幾年走了別處,現在,在奶奶的萬般思念裡,回家了。
那天的下午,大麥地的人在一片靜穆中,看到了一支小小的隊伍:青銅牽著牛走在前頭,牛背上騎著葵花,挎著小包袱的媽媽和奶奶、爸爸,一個接一個地走在牛的後頭。
牛蹄叩擊青磚的聲音,清脆悅耳。
第四章 蘆花鞋
《蘆花鞋》1
使大麥地人感到奇怪的是,小女孩葵花一夜之間就融入了那個家庭,甚至還要更短暫一些‐‐在她跨進青銅家門檻的那一刻,她已經是奶奶的孫女,爸爸媽媽的女兒,青銅的妹妹。
就像青銅曾是奶奶的尾巴一樣,葵花成了青銅的尾巴。
青銅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幾乎沒有用什麼時間,葵花就能與青銅交流一切,包括心中最細微的想法,而且這種交流如水過平地一般流暢。
悠閒的或忙碌的大麥地人,會不時地注目他們:
陽光明亮,空曠的田野上,青銅帶著葵花在挖野菜,他們走過了一條田埂又一條田埂。有時,他們會在田埂上坐一會兒,或躺一會兒。往回走時,青銅會背上一大網兜野菜,而葵花的臂上也會挎一隻小小的竹籃,那裡頭裝的也是野菜。
下了一夜大雨,到處都是水。
青銅、葵花,一人穿著蓑衣,一人戴著一個大斗笠,一人拿著漁網,一人背著魚簍出了家門。雨絲不斷,細細地織成銀簾。那麼大的田野,就他們兩個。天空下,是一片濕漉漉的安靜。他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會兒,青銅不見了‐‐他下到水渠裡用網打魚去了,只見葵花一人抱著魚簍蹲在那裡。一會兒,青銅又出現了‐‐他拖著網上來了。兩個人彎腰在撿什麼?在撿魚,有大魚,有小魚。或許是收穫不錯,兩個人都很興奮,就會在雨地裡一陣狂跑。青銅跌倒了‐‐是故意的。葵花見青銅跌倒了,也順勢跌倒了‐‐也是故意的。回來時,那魚簍裡儘是活蹦亂跳的魚。
兩個人常去那片葵花田。
那些葵花都已落盡了葉子落盡了花,葵花田顯得疏朗起來。一隻只葵花餅上,擠滿了飽滿的葵花子。或許是因為這葵花餅太重,或許是它們實際上已經死了,它們一株株都低垂著腦袋,無論陽光怎麼強烈,它們再也不能揚起面孔,跟著太陽轉動了。青銅是陪著葵花來看葵花